青城愣了片刻,面皮上看不出来,只是身形一滞,冷声回应:“不用。”
言罢便也转身出去了,便剩下畔之与夏景容独处,两人就算不说,也皆觉得时间对他们而言,已极为珍贵。
“连累你了。”
他说,那冷峻的脸消瘦了不少,畔之摇摇头,面上并无丝毫悲戚,只是给他倒了一杯热茶,坐在软塌旁,将茶递给了他,淡声道:“不必说这种话,夫妻本是一体,又怎么会是连累?”
夏景容抿唇喝了一大口,气息有些粗重起来,胸口闷痛,四肢酸软,就连拿着一杯子的力气也没有,畔之见此忙接了过来,为他掖好了被褥。
“会不会觉得我现在很没用?”夏景容苦笑问,神色有些紧张,堂堂一离王竟沦落到流连到病榻,终觉得脸面上过不去。
“不会,你的那些黑骑兵呢?是不是全军覆没了?”
她这么问,是因为她清楚那些黑骑军的力量,说起来,不应该这么不济才是。
“没有,我已下令让他们去了边城。”
“为什么?”畔之很诧异,这又是为何?
“黑骑军属于战场,而不是我一人的私兵,之前只是留下了一小部分而已,大部分已经派去西城,镇守边疆,且终生都不会回京。”
这是他为这些人安排的最好的解决,在边城成家立业,不因他而受到牵连,他们是属于战场的精魂,皆有铮铮铁骨,许久之前成立黑骑军之时,招揽的皆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所以,在那安家立业也算是一种成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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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清朗之声从身后传来,夏辰煦就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屏风之后,似乎两人之前说的话,他听到了不少,对于这种听人家夫妻墙角的事,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尴尬的。
“原来你平常还有这嗜好呢。”畔之很不客气的嗤笑出声,一路上这火气一直按捺着,未将怨恨之意表露出来,如今到了这,她也就没必要再忍了。
“九皇叔在这住的可还习惯?”
他没接话茬,只是将将话题往他身上牵引,就好像是要故意在她面前踩他似的,这样心口的烦闷才会好些。
“本就是原来的王府,哪里有什么不习惯的?”
夏景容淡声回应,成王败寇,输了也不能失了体面,不过身边的人都换了,处处受制于人。
“那就好,之之,九皇叔你也看了,可以随我回宫了吗?”
在她面前,从不自称孤,表情甚是温柔,能容忍这两人见一面已算是给了极大的颜面了,况且他也只对畔之一人忍耐而已。
畔之神色未变,那抓着夏景容的手也越发紧了些,侧着身子看她,随即浅声道:“我说过,我不会离开我夫君一步,辰煦,我是你九皇嫂。”
“之之,我的忍耐是有限的,九皇叔,你这样的身子难道还想拖着她?”
夏辰煦唇角微抿,终露出了少许尖锐,声音不重,却足以刺激他,这样的身子是讥讽也是威胁。
“左右不过是三个月,你都等不了?”
畔之听他这么说异常的沉默了,三个月好像离她孕期不远了,夏辰煦并未及时回应,反而盯着畔之,半响之后才道:“你想陪着他到死是么?”
提到死这个字眼,畔之有些不高兴的皱眉,正色说:“我会陪他到最后。”
“既然如此,就依你,稍后我会派侍女与嬷嬷来照料你,就双数,这次孤成全你,就算是为了报答那些年对孤的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