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头和尚挥手说着,闪身进入十号禅室内。
小沙弥愣了几息,苦笑摇头,接着重新走向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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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沙弥刚刚回到寺门边上,玉椅上的鼾声骤停,破帽滑落地面,露出一尊略带猥琐的尊容。白须稀疏,嘴角微翘,满脸褶皱。他半眯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睡眼惺忪地问道:“宝笙,刚才又跑哪儿去晃荡了?”
“师祖,吵着您了?”
“不是你吵,是外边那些死秃鹜呱噪。去!帮我赶远点。”
“不行啊师祖!山前秃鹜俱在七阶以上,就小笙这身板,不被它吃就不错了。听说时常还有九阶灵鹜出没。我不去,您还是另请高明!”小沙弥连连摇头。
老和尚龇龇牙,忍了几息,气鼓鼓翻身坐起:“我问你,孽海神僧回来没有?”。
“嘿嘿,回大师,孽海神僧明日才回,神僧已经发回传音,明日辰时准时在一号室开坛授禅。我已经替您老人家提前预定了一个宝座。”小沙弥讪笑说道。
“嗯,还算你机灵,刚才去哪儿了?”老和尚脸色缓和起来。
“宝笙接待了一个怪异和尚,他开了一间禅室。”小沙弥连忙躬身回答。
“怎么一个怪异法?云海还有比老头我更怪异的吗?”老和尚翘着二郎腿哼哼。
“他要了十号禅室。”
“十号?那破室也有人租?德潭,是你忽悠的吧?”老和尚翻着白眼问道。
“阿弥陀佛!大师错了,这是人家主动送上来的,也给他说明了实情,弟子没有不收之理。”右边盘坐在地的大和尚摇头笑答。
“算了,一个傻冒和尚,宰了就宰了!”老和尚撇撇嘴,重新躺好,将破帽搭在脸上。
小沙弥大松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唉,这傻和尚居然开价一极品一息,也不知谁会傻到去听他授禅。”
“呃?一极品一息?你确定他没疯?”老和尚掀开帽儿问道。
“嘿嘿,大师,您睡您的,这傻冒和尚估计是脑袋不灵光。”小沙弥连忙陪笑起来。
“切!想钱想疯了,孽海神僧都没有这么夸张。宝笙,千万别跟这种疯子过多接触,能避就避,把自己也弄傻呆了,别说老和尚没提点你。”
“是是!大师您放心,宝笙没多跟他讲一句话。”小沙弥感激地躬身行礼。
“当然,这些只是新锐。此次比试,那些千年以上老掉牙的老家伙都没有参加,还有就是天行门也就派了一位弟子,而且还轻松夺得第八的高位。”承天老道点头道。
“天行门这么犀利?”天九眼睛微微眯起。
白霞补充说道:“小子,你不是督查使吗,还有小半月就是每年一度的皇贡会。今年正好在天行门召开,你可以去看看,反正那些东西都是要交由你带上仙界的。”
“哦,对对对!差点把这个忘了。收取皇贡品是我下来的主要任务之一。这个必须去,有宝不收那是傻子呀!”天九露出贼笑面孔。
“哼!那是缴纳给皇廷的,又不是给你的,你高兴什么。那些贡品清单都必须从特别通道传回皇廷英营,你想私吞宝物,很难啊!”白霞讥讽道。
“无妨无妨!你没听说么,朝中有人好办事,总归有破绽和漏洞,适当捞点油水肯定可以的,嘿嘿!”
“皇廷英营你也有人?”白霞有一丝惊愕。
“唉,也不算什么熟人,就是她经常皮儿痒痒,弄她百回合,她就服服帖帖了。她要敢不帮忙,回去我指定弄死她。”天九坏笑咧咧。
白霞一头雾水,叹声摇头:“唉!贼胆包天,连皇廷的贡品也敢觊觎,小心露了马脚。东皇老儿不剥了,仙王府也会劈了你。好了,你若是要去天行门。最好注意一下他们的三隐:隐天,隐地。隐灵。本宫数次试过隐天的身手,深不可测。应该不是灵界该有的人,他的身手,拿去仙界,一般小仙无法企及。我甚至怀疑,他们是和尚的对头,特意派来对付我的。”
“呃?他们有对您不利?”天九蓦然警觉。
“没有,只是试探过几次。都是触之即退,很是神秘。本宫来灵界多年,修为退步太多,也没有十足把握对付他们,只能隐忍着。他们就算要对我不利,估计也要等我蜕化得差不多了才动手。”
“哼!那他们是找死。您认了小子为婿,我敢打包票。您的修为只会噌噌上涨,别说小小灵界,就是仙界也没多少人敢动您。”天九肃然哼道。
白霞看着自己的女儿窝在这个迷一般的男人怀中,脸上第一次露出欣慰之色。
不知不觉中,一个时辰过去,鼎中大肉少去小半。
牡丹公主玉脸涨红如血。娇躯也滚烫得厉害,她呐呐对着天九哼道:“小色鬼,你再跟老家伙闲聊打屁,你家婆娘的筋脉要撑破了,忍不住了啊!”
“死婆娘。忍不住你早说嘛!爆死你!”天九龇牙低哼,一把抱起美人。闪身踏入空中。
白霞也一声不吭起身,跟着闪进虚空。
承天老道望着还剩大半的大肉,乐得合不上大嘴,大手一挥,收取大鼎,瞬间消失不见。乾坤大殿内,空余仙香袅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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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云佛寺,云端之寺。主寺建于十万仞高山之端,周围灵云激滚,灵鹜翻飞,金碧辉煌的大寺仿若在云海中漂浮。
红日初升,一道金赤之芒落在寺前狭窄的广场上,现出一驹一僧。宝驹胜血,驹首浮着六滴蓝珠;僧人不过三十模样,黑发平头,一副怪异墨镜遮蔽了大半脸庞,身着崭新宝裟,手持一根紫金禅杖。禅杖上,隐然有数十道霞光在流转。
僧人方一落地,就招手收取了宝驹,略略扫视了一番周遭景致,然后踏阶而上,来到寺门百丈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