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们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汉军早在去年冬天就开始集结调动了。
此时,在河套地区,不仅有河套原本的驻军,更有太原、代北的郡兵,甚至就连拱卫长安的南北两军也有部分早就到达了河套。
如此一来,刚刚渡过黄河,还以为这次能大抢一把的匈奴人,顿时就悲剧了。
根据这几日传回的战报看,到目前为止,光是首级,汉军就已经砍下了三千余颗。
当初漠北决战,霍去病一战所获首级也不过一万多而已。
但那一战杀死、俘虏的匈奴人却超过七万!
也就是说,按照漠北决战的标准,到目前为止,汉军已经至少消灭了两万多匈奴人。
而整个匈奴才多少人?
一次杀死、俘虏两万多,几乎等于打断了匈奴人的脊粱!
只是……,…
匈奴单于、左右贤王、左右谷蠡王等显贵却一直没有消息。
执其君长问罪于殿前!
这是汉室几代人的梦想。
好不容易才让匈奴单于跳进圈套,刘据当然不希望跟马邑一般,让匈奴单于走脱了。
“狐鹿姑…………为了汉匈两国的和平,你可不能让孤失望啊………”刘据想着。
汉匈之间打到现在,要想和平,刘据想来想去,唯一的办法就只有抓住匈奴单于,逼其俯首称臣,顺便给他在长安建个大宅子了。
除此之外,就只有匈奴冒顿的子孙或者大汉太祖的子孙有一方死绝。
这个时候,一个宦官爬上城楼,拜道:“殿下,有人持洗马印信求见!”
“哦…………”刘据愣子楞,随即醒悟过来:“是张先生吗?快快有请!”
“回殿下,不是集洗马,乃是张洗马的下人,好像唤作高老七……”宦官答道。
“哦…………”刘据想了想,道:“将他带到偏殿去,孤一会就过去!”
“诺!”宦官浅浅退下去。
“张先生找孤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刘据眼中疑惑的想着:“先去见见吧……”
说起来,他也有些日子没见到张恒,有些怪想念的!!
三日之后,张家里。
红火的太阳底下,算盘珠子拨的哗哗作响。
终于,拨动算盘的手指停了下来。
“四石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张恒的眼睛中放射出狂喜不已的神色。
“四石半?”
“真的是四石半吗?”芳边的高老七惊呼出声。
“没错…………我已经反复算了三次,这次小麦的平均亩产确实达到了四石半,最高亩产五石零一钧,最低的也有三石有余!”张恒喃喃的说道。
张家里的麦子,现在已经金部收割完毕,并且脱粒晾晒完成,已经是标准的可食用的粮食了。
因此,现在统计出来的数字,是真正的亩产。
虽然,在这之前,大家都已经很清楚,今次的小麦大丰收,且将创造一个新的记录。
然,当数字出炉之后,包括张恒在内的所有人,还是被这个事实所震惊。
“这……,起……”高老七抬头望天,简直不能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可还只是在一些下田里种的啊……”良久,高老七才小声嘀咕道。
没错,今年的冬小麦绝大部分的佃农都选择将它们种在那些地力并不好,而且往年收成也不是很好的地里。
毕竟,种植小麦,这是他们以前从未做过的事情。
而且,小麦又是杂粮,在佃农们的观念里,杂粮嘛,能有块地种就不错了,假如不是张恒一意孤行,大力推动,恐怕,发下去的麦种被佃农们直接种到沙滩和荒地上也不是不可能。
可谁也没想到,这些种在那些地力不好,土地不肥的下田里的小麦竟然………竟然“…获得了如此高的产出。
“要是在上田和官田里,那么……”不止高老七这么想,旁边几个这几天一直在帮着称量的壮丁也不禁幻想起来:“怕是亩产都要超过五石了吧……”
张恒搁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事到如今,这事情得赶快报上去才行。
张恒甚至己经能够想到,只要这次亩产四石半的消息一传出去,恐怕明天长安的列侯公卿就会化作豺狼虎豹,蜂拥而至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一种亩产四石半的粮种,哪怕只是杂粮的种子,也足以让人疯狂在利益面前红了眼的列侯公卿,可不会管你是什么桑弘羊的别女婿,太子的近臣。
双半难敌四手,好汉也怕人多!
要想保得太平,只有先抱上一根奇粗无比的大腿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