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见喊杀声,也没有兵器互击的铿锵声,便是连惨叫也没一声。
又是三声震耳巨响从冰洞内传出,第二重铁门被轰开后砸到冰面上的闷响传出,第四排第五排第六排武者先后分成九拨进入十米高宽的冰洞。
安静的让人心惊。
坚决的让人心寒。
冰墙外无人守卫,十重铁门也无人守卫,似乎城内掌权者有意放这些武者进城。
第三重厚重铁门被轰开,第七排第八排第九排武者进入冰墙之下冰洞,如进入巨兽之口,悄无声息消失,一片片血色河流流淌,被吞噬殆尽。
冰冻内隔上几分钟便响起的三声巨响支持着后方武者前进,整个血伍以顺利到惊人的速度飞快没入黑漆漆冰洞。
李鸦的目光从冰洞洞口移到血伍最后一排武者身上,寻到穿着许是母亲留下红色嫁衣的少女,再寻到跨前一个身位,已将铁链化为冰镰的荆野。
少女的两眼之缘和与荆野的片刻交手使李鸦对这两人分外上心。
不忍见到他们去死。
“你说他们轰开十重门之后,该怎么办?”李鸦忽然问起武极。
武极则答道:“我们找一找机会,这次假如入不了城,想要再入城,难比登天。”
“话不能让你一个人说尽,我不管这个冰狱里隐藏着什么,不管流放到这里的武者遭受着什么苦难,冰鬼如何形成,其存在意义为何也与我无关,便是所谓侠之一字,也与我无关。”
“我只想离开这个该死的地方。”
冰洞中前进的队伍忽然停下,只在外面留下最后三排武者,李鸦停下脚步,道:“谁不是呢?”
“你想离开这里,我也想离开这里,你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我同样不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我问你,是想知道,假如两面打开了,咱们是袖手旁观,还是和城里的人前后夹击,搏一搏能不能戴罪立功,或者……”
“或者什么?”武极反问李鸦,“或者当一当大侠?然后罪上加罪,永不能离开这里?”
武极已察觉到两人再不能置身事外,这三万武者已经轰开八重铁门,他们将十重铁门全部轰开之后该如何暂且不谈,他和李鸦该怎么办?
若两人可以横扫此地,武极会毫不犹豫去尝试做一做受万人景仰的大侠,将此地所有阴暗一扫而空,有罪的继续做罪人,无罪的该逍遥便去逍遥。
可现实是两人只要站到十三大盟的对立面,必会被碾压成灰,最好的下场也不过是当场横死。
“侠,只是一种幻想,你和我说侠,我也很憧憬侠这个字,可你我都明白,不得好死不得好活的侠,都不容于世。”
“因为不管世道如何,掌权者,不可能是侠者。”
李鸦无言以对。
这个道理他再明白不过,两世为人,一世平头小民,连侠字想都没想过,打个架都要犯法,路见不平一声吼都要得罪人,安安乐乐却庸庸碌碌,平平安安却郁郁寡欢,沉浸在自己三寸天堂里自得其乐,也算知足。
可他现在练武了啊,练武了,还不能说侠,算什么狗屁事?
“我有刀术九大限,有刀山持身刀山御身,更有封尽天下血身之异象,骨解十八,无尽武体,却连侠字都羞于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