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李铁牛的双脚为中心,冰层呈现放射状,飞速向远方延伸。
随即就见李铁牛猛的矮了一截,脚下的冰层已经破裂,他也开始落入江中。
如果是静止的湖水或者江岔子之类的,都是边缘地区先融化,中间冰层最厚,所以最后融化。
但是大江里面就有点不一样了,冰层下面的江水是流动的,江中心水流也最急。
所以在融化的同时,再加上水流在冰层下边的冲刷,这里的冰层反倒更薄。
李铁牛是拉着爬犁走在最后,等刘青山回头的工夫,已经看到李铁牛落水。
铁牛下水,结果自是不用说,别看李铁牛一身本事,可偏偏是个旱鸭子,他手蹬脚刨的,反倒把周围的冰层又弄破不少。
刘青山一见,连忙兜个圈子,向李铁牛后面的爬犁绕过去,他准备把小船推下去。
刚才李铁牛落水的时候有些慌乱,所以拉爬犁的绳子撒手了。
“铁牛,抓住绳子!”李铁反应也很快,卸下肩膀上扛着的一盘绳子,飞速打了个活结,在半空甩了两圈,向着冰水里面的李铁牛扔过去。
李铁牛这会儿有点发蒙,俩手在半空乱舞,结果绳子正好套在他的胳膊上。
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李铁牛开始猛拽绳子,他力大如牛,结果把李铁也一起拽了过来。
李铁本来是可以撒手的,不过他救人心切,脚下试图扎稳。
可是冰面毕竟比较滑,还是被拽得一個劲向前出溜。
急得李铁使劲一跺脚,结果脚下哗啦一声响,正好踩在一个裂缝上,他脚下的冰面也破了,同样落水。
还好李铁会水,没有胡乱挣扎,而是试图用手攀住周围的冰层,结果咔嚓咔嚓一阵响,冰层一个劲断裂。
这哥俩身体周围,已经形成了一个方圆好几米的无冰地带。
而水流也裹挟着两个人,开始向前,他们身上都穿着棉衣,被水浸湿,行动极为不便,眼瞅着就要被冲到冰层下面。
那样的话,就真的只能等死。
“稳住!”刘青山的吼声传来。
与此同时,小木船也被他推到两位兄弟身前。
李铁连忙扳住小木船,然后一把拉住李铁牛,木船向前移动一小段距离,然后就卡在冰层上。
刘青山也暗道一声好险,叫李铁把绳子甩给他,然后一个一个,把那哥俩拉出水面。
哼哈二将浑身都湿漉漉的,趴在冰面上大口喘气。
刚才在水里一番折腾,消耗还是非常大的。
“先把衣服脱了,赶紧往回跑。”刘青山吆喝二人起来。
这哥俩把外面的大衣甩下来,里面都是秋衣秋裤,也被浸湿大半。
“铁子,看咱们哥俩谁先跑到家!”李铁牛撒开脚丫子,啪叽啪叽就开跑。
鞋里都灌满水,跑起来当然就是这个动静。
李铁也感觉身上凉气透骨,于是深吸一口气,也飞跑起来。
“等等,把我这大衣披上!”刘青山吆喝一声,不过那哥俩也不回头,一溜烟跑到江对岸。
岸边早就有两名退伍兵在这里接应,给二人裹上军大衣,赶紧往地窨子里面钻。
等刘青山也进入地窨子之后,就看到李铁牛脱得赤条条的,正拿着毛巾擦身体呢。
一名退伍兵开了一瓶酒,这哥俩对着瓶嘴,各自灌了半瓶。
喝酒能促进血液循环,迅速驱逐体内的寒气。
擦干身体,裹上大衣,这哥俩才彻底缓过来。
“这时候过江是非常危险的,要是赶上跑冰排的话,那就……”一名退伍兵嘴里埋怨着。
另外一名,正好做晚饭呢,把酸菜汤盛了几大碗,里面放上红辣椒,叫刘青山三人喝下去。
等刘青山他们乘车回到东山村,已经是晚上八点多。看到李铁牛和李铁的模样,把丁山给吓了一大跳:“你们叫毛子给抢了咋的?”
还是老汪这个本地人经验丰富:“你们这时候都敢过江,还真是胆儿肥啦!”
刘青山摆摆手,示意没啥事,然后就拉着丁山去打电话。
为了方便联系业务,东山村专门从乡里扯了一根电话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