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安国公府的侍卫就害怕,一时慌了神,乱了分寸。
“今日这堂会还请了安宁郡主不成?”王夫人这话是对着薛母说的。
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早知道她把宝玉也带来了。
宝玉别的不行,哄小姑娘可是一等一的,安宁郡主从小娇生惯养,保不齐就喜欢他这一挂呢。
薛母被问得目瞪口呆,心里忽然咯噔一下,不由得跟薛宝儿想到一起去了。
准是薛蟠惹了人家!
上次侥幸逃过,这回人家直接打上门来,还带了太医……
保不齐要搭上半条小命!
薛宝儿见薛母眼圈都红了,就知道薛母想到了什么,忙朝众人笑道:“许是安宁郡主找我有事,妈且陪姨母、凤姐姐和各位姐妹稍坐,我过去瞧瞧就来。”
故意略过卫持,只说安宁,众人脸色果然都好了很多。
对呀,安宁郡主也来了,也许安国公世子只是顺路呢。
前院正堂里,薛蟠正热情地招呼安宁和卫持落座,让人上茶上点心。
一路逛过来,饶是生在富贵窝里的安宁也惊讶于薛家的富贵,光是宅子就占了半条街,比之王府都不逊色,其中亭台楼阁古朴雅致,小桥流水曲径通幽,很像江南读书人家的做派,并没有商贾之家露骨的奢华。
安宁很喜欢,觉得这样才像个家。
不像忠顺王府,道路笔直,房屋整齐,连花园都修剪得四平八稳,就是个兵营,哪里有半点烟火气和家的影子。
“宝儿呢?听说她病得厉害……”安宁看了卫持一眼,不自在地移开目光,继续说,“我,特意请了宫里擅长疑难杂症的吴太医过来给她看看!”
说到最后竟有点咬牙切齿的味道。
薛宝儿在信里只说自己病了,卫持非要她咒人家病得厉害,巴巴地让人拿了长公主的名帖请了吴太医过来。
安宁说完警惕地望着薛蟠,生怕薛蟠恼她咒他妹妹,一个茶碗砸过来。
薛蟠今天难得好性儿,听她说完,唇边的笑意也未减分毫,只知道红着脸一个劲儿地给她道谢。
安宁这才把一颗心放回肚子里,为了掩饰心虚,灌了一肚子茶水。
又寒暄了几句,薛宝儿来了。
之前吴太医在安国公府见过薛宝儿,而且对她印象非常深刻。
原因无他,小姑娘生得眉眼如画,白到发光,吴太医长年在后宫行走,自认对美人儿无感,见到薛宝儿时还是被晃了下眼。
且薛宝儿那时病得极重,病因复杂,让他根本无从下手。
他并不知道这个小姑娘是谁,以为是安国公府的亲戚,便委婉地提醒长公主,可以准备后事了。
没想到时隔两月,还能再次见到她。
吴太医见鬼似的瞪圆了眼睛,等把过脉,心中震惊更甚。
脉象平稳有力,哪里有半点病像?
“如何?”见吴太医摸完一只手腕又去摸另一只,摸完久久不语,卫持沉下脸问。
吴太医并没回答,探究似的看了看薛宝儿的脸,又看舌头,半天才捋着山羊胡子道:“奇哉怪哉,姑娘的病竟是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