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梳妆完,慎刑司的人忽然找上门来,不由分说,架了杨尚仪便走。
任凭慎刑司如何拷问,杨尚仪只说那些都是她一人所为,并没有人指使,直到咽下最后一口气。
“倒是个忠仆!”太后对这个结果显然很不满意,可人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跟在太后身边的老嬷嬷也很遗憾:“所有人证物证都指向杨尚仪,如今她一死,线索全断了,再难查出什么来。”
太后叹口气,转而问起别的:“养心殿那个宫女……可让太医瞧过了?”
老嬷嬷忙回:“瞧过了,多半还是男胎。”
太后脸上这才有了点笑模样,心中更加笃定不是皇帝不行,而是皇后在背后捣鬼。
恨只恨没有确凿的证据,皇后母家如今镇守辽东,手握重兵,无凭无据根本动她不得。
“什么!又是男胎!”
杨尚仪死后,皇后倒是长出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没喘匀,就听说养心殿一个小宫女怀上了龙种。
半年来,不算凤藻宫那位,这已经是第三个怀上龙胎的了。
皇后万万没想到,皇帝已经是知天命的年纪,居然还这样拼。
太拼果然没有好下场,等后宫雨露均沾了一遍,皇帝再次病倒,太后的造孙计划被迫暂停。
可能是皇帝年纪大了,也可能是孕妇太多有点顾不过来又遭了谁的毒手,这一波三个龙胎,居然一个都没保住。
皇帝听说当场喷出一口血来晕厥过去,太后便把气都撒在了皇后头上,整天找皇后的麻烦。
太后不懈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淑妃疯了,破防之后跪在太后面前,承认自己受了皇后的胁迫害得谁谁谁流产了。
即便太后手握淑妃的证词,皇帝还在为皇后说话,说淑妃早就疯疯癫癫的,证词不足信。
太后气到仰倒,恰在此时,辽东卫忽然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挥师南下,檄文里说卫持挟天子以令诸侯,妄图谋朝篡位。
被清君侧的皇帝直接气笑了,他都一把年纪了,还说什么挟天子以令诸侯,这他妈恶心谁呢?
消息传到凤仪宫的时候,皇后正在喝药,结果药没喝进去,反倒吐出好几口血来。
在明灭的烛光里,皇后脸色惨白:“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辽东卫,她的母家,是她最后的指望和依靠,也是她留给卫骋的底牌。
还没到该翻开的时候。
怎么会这样!
正想着,房门忽然被人大力推开,皇帝卷着一身寒气走进来,将一纸檄文重重扔在她脸上,咆哮道:“看看你父亲和你的兄弟们干的好事!”
屋子里服侍的哪里还敢久留,纷纷垂首退下。
“清君侧?”
想到太后手里的证词和那几个胎死腹中的孩子,皇帝气得指尖发抖,他指着皇后,声音是从未有过的冰冷:“依朕看,贤后才是最应该被清理的那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