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时年纪还小,就问老夫人:“这么好的宝贝,您为什么不给小姐给我呢?”
老夫人慈爱地摸摸她的头:“因为小姐身边有你啊。我要你永远陪在小姐身边,时时刻刻提醒她,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即便贵为皇后也不要做那些亏心事,你可愿意?”
她当时懵懵懂懂答应下来。
后来……她为小姐披荆斩棘,早把老夫人的话忘在脑后,她的手沾满鲜血。
直到被小姐赶出凤仪宫,收拾行李的时候无意间瞥见了那串被她压在箱底的白玉佛珠。
从此以后,白玉佛珠再也没有离过身,可她却再也没办法回到小姐身边,只能眼睁睁看着小姐做下越来越多的错事。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她不能再让小姐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了。
泪水流干,终于看清了散在地面的佛珠,她念了声佛,喃喃低语:“小姐莫怕,若要下地狱,奴婢也会陪在你的身边。”
可能是吐出了闷在喉间的淤血,也可能是找到了活下去的理由,杨尚仪整个人看起来比刚才还要精神几分。
她让素心扶着蹲在地上将一百零八颗白玉佛珠找齐,用原来的丝线穿好,打了几个结之后缓缓缠在手腕上,抬头问素心:“安国公世子怎么忽然想起我了?可是谁对他说过什么?”
素心惊讶地望着杨尚仪,半天才道:“其实安国公世子大闹内务府,并不是为咱们尚仪局出头。听说是礼亲王在他面前打了几个喷嚏,安国公世子就去礼亲王的院子看了,硬说是内务府的冰室放冷气把礼亲王冻病了,非让内务府把冰室搬走。”
“咱们这儿离礼亲王的院子那么远,冷气根本够不到。”素心笑得狡黠,“奴婢估摸着是内务府或者陈公公得罪了安国公世子,安国公世子气不过,随便安个罪名折腾他们呢!”
素心进宫时间不长,自然不知道卫持火烧内务府的陈年往事,更不可能知道陈公公有多怕卫持,内务府上上下下躲都来不及,谁敢得罪他?
再说隔壁冰室,也不是陈公公说了就算的,她不相信卫持费这么大力气只是为了折腾内务府。
“我没记错的话,薛赞善好像是跟着安宁郡主进宫的。”杨尚仪道。
昨天是很平常的一天,唯一不平常的,是薛宝儿大晚上跑来给她送礼。
薛宝儿昨天来送礼,卫持今天就让内务府搬走了冰室,这两者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素心恍然:“对呀!安宁郡主素来与安国公世子要好,保不齐是薛赞善对安宁郡主说起过,安宁郡主又是个爱打抱不平的,没准儿就顺嘴说给安国公世子听了。”
说到这里,素心又想不明白了:“可安国公世子为什么要帮忙啊?”
后宫之中令人意难平的事多了,想管也管不过来。
况且杨尚仪的处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安国公世子恐怕早就知道,若他真有这侠肝义胆,为什么不早点帮忙呢?
“许是巧合吧。正赶上内务府那群不长眼睛的得罪了安国公世子,世子拿冰室作伐呢!”素心推测道。
素心所知不多,这样想很正常,杨尚仪深知内情可就不这样想了。
难道他知道了当年的事?
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