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方一错而过,王薄手下数骑落马。
而贾的手下一骑未倒。
王薄并没有调转马头继续率部交战,而是直接往南跑,根本不顾落马受伤的手下。
这逃跑的狼狈样子,看的人目瞪口呆。
“连勇气都没有了,不过一鼠辈也。”张须陀一脸的鄙视。
贾润薄他们已经调转马头,再次追击上去。
一方勇猛向前,猛追猛打,一方却只顾着逃命,结果不断有人落马,越逃越狼狈。
被紧紧咬住,想逃却是难。
往南是山林,但起码还有四五里地,这点路程平时骑马也就是一盏茶的时间,可是现在,被十一头恶狼紧紧咬住,王薄他们根本不可能逃进林中。
这样下去,不等逃进林中,他们就会被后面的恶狼一个一个的全都斩杀。
王薄勒住了。
坐骑从立而起。
“大哥?”
其余人不解?
“跑不掉了,跟他们拼了吧!”王薄道。
“大哥,拼不得,我们拼不过他们的。”
“拼不过,左右不过一个死字,但我不想被人从后面砍死,要死,就站在这里死!”
王薄说的硬气,但剩下的二十来骑中却没有几个肯听的,大部份人根本不加停留的就继续往南逃。
最后只剩下了八骑围在王薄的身边。
“哈哈哈,还有你们这些兄弟陪我一起死,值了!”
贾润蒲率领的十骑却只是绕过他们,继续追击败逃马贼,对他们根本不以理会。
罗成举着旗帜,随着张须陀来到王薄他们面前,将他们团团包围。
“你就是王薄?”
“你就是新来的郡丞张须陀?”
两人互相打量,王薄的目光最后落到了秦琼和罗成身上。
“叔宝,想不到你出卖我!”
“我没有。”秦琼摇头。
罗成将大旗往地上狠狠一插,然后策马来到王薄面前,不屑的道,“王薄,秦二哥没出卖过你,反而是你不仁不义,我等来青阳山庄是把你当朋友,可一离开,你却派人半路来截杀我们兄弟,真是让人不齿。”
“我没有。”王薄怒视。
“王勇虎难道不是你的手下?他带十八骑来截杀我们,难道不是你的授意?王薄,事到如今,再说其它已是多余,放下刀兵投降吧!”
王薄惊问,“王勇虎带人截杀你们,这事我不知道。”
张须陀却懒得跟他这在说这些,手一挥,“拿下!”
当贾润蒲他们十一骑冲向前方的时候,那是一种一往无前的气势,犹如虎扑羊群。
在他们的眼里,根本就没有把对面的三十余骑放在眼里。
这种气势,让罗成看的热血沸腾。
虽千万人,吾亦往矣。
这才是骑兵的气势,是他们的勇往无前。
相比起来,他虽然也两次遇贼,两次与贼交手,可不管是第一次的好运气,还是第二次的拼命,其实都不过是群殴罢了。
“五骑!”张须陀轻笑着道,“对付这群马贼,其实只要有一伍亲卫就足够了。若是当年某亲率的卫府铁骑,其实有两三骑就能将这三十余骑击溃了。”
说起来,贾润蒲他们根本就不是骑兵,他们以前不过是步卒,就算骑着马,那也不过是些骑马步兵罢了。
但是对付这群贼匪,却已经完全足够了。
话音刚落。
犹如狂飙突进的贾润蒲十一骑,已经越冲越快,他们在奔驰中将队伍组成了一个锋矢阵形。
犹如一把锋利的三角尖刀向前突刺。
贾润蒲就是那把尖刀上最锋利的那点尖刺!
“风!”
马蹄声如雷。
“风!”
战马狂飙,骑士战吼!
罗成看的为之神往。
“郡丞,为何他们要喊风字?”
“当年我训练的麾下锐卒,有八风战阵,每逢遇强敌,摆此阵未曾败过。”
八风阵,有两种意思。
一种是此阵摆开,便坚固无比,八面来风却也进不来。另外一种说法,则是当八风阵中战士吼出第八次风后,那么必能破敌取胜。
八风阵,能攻能守。摆开阵势,八面来敌皆不可破,当他们开始吼出风字,就是准备开始反攻之时,而当他们吼到第八遍风字时,就是他们全面反攻破敌之时。
贾润蒲他们是老兵。
风,是他们的习惯,也是他们进攻的号角!是他们冲锋的开始!
王薄手持一杆马槊,率众冲锋在前。
马在奔驰,热血在流淌。
仿佛又回到了二十年前,他投身军伍,冲锋陷阵,一次次的死里余生。
只是,岁月流逝,他不再是那个年轻的人了。
而且,这一次,他不是在大隋的战旗之下冲锋。
他成了那面隋军战旗对面的敌人。
曾经,我信之不疑,曾经,我忠诚无比的大隋,如今却成了我的敌人,曾经的同袍们,现在却向他怒吼着冲来。
有些恍惚。
他不知道为何会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