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思缓缓抬起头，轻声道，“民女斗胆问大人一句，究竟什么是罪？”她面容平静，无所畏惧地迎上宋子循的目光，“我家夫人与霍俞良青梅竹马，少时便定下白首之约，霍俞良更曾亲口许诺，一生只忠爱她一人……当年山盟海誓言犹在耳，他却在十年后以我家夫人无后为由另纳侧室，请问这等言而无信，始乱终弃之人，有没有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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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俞良攥紧拳头，浑身颤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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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夫人贤惠温厚，纵使霍俞良移情别恋，另纳他人，依旧为他操持家务，打点内宅，无怨无悔。”她目光怨毒地落在霍俞良身上，“可他却受奸人挑唆，怀疑我家夫人清白……就连夫人千辛万苦怀上的骨血，也被他诬陷为孽种祸胎。像这种是非不分，以怨报德之人，有没有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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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罪！”公堂外不知是谁高喝一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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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思置若罔闻，“我家夫人被幽禁于偏院之中，终日以泪洗面，饱受凌辱，那霍俞良却凭借当年我家老爷所赠钱财把生意做得风生水起，对顾氏极尽宠爱放纵之能事。请问这般薄情寡性，忘恩负义之人，有没有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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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这霍俞良看着长得人模狗样，也太他娘的不是个东西了！”人群里又爆发出一阵愤愤不平的喧哗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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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俞良面色惨白，身体摇摇欲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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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子循眉头紧皱，猛地一拍惊堂木，“肃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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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排衙役立时敲起杀威棒，庄严整齐喝道，“威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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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议论声登时止住，众人皆是一脸同情敬佩地望向堂上跪着的柔弱身躯。</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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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氏对我家夫人栽赃陷害，更指使红将荞麦放在我家夫人饮食之中，终害我家夫人一尸两命，含恨九泉。那红生前狗仗人势，曾多次对我家夫人羞辱作践，更亲手夺去我家夫人性命！她主仆二人狼狈为奸，谋害主母嫡子，罪大恶极，理应千刀万剐，死不足惜！”</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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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话得公堂内外众人皆是面色沉重，愤恨不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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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民女——”静思深深吸了口气，“民女一没有杀人，二没想过主动害人，民女所作所为，不过是想找出当年陷害我家夫饶凶手，以慰逝者在之灵……若大人认定红做贼心虚，惊吓致死乃是民女之过……民女亦无话可。”静思恭敬伏于地上，掷地有声道，“只要能还我家夫人清白，将杀人者绳之以法，民女死生任凭大人处置！”</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