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四肢突然传来清晰的疼痛，视野几乎被赤红满月和祂营造的五彩斑斓的黑暗支配的米勒顿时倒吸一口凉气。

紧接着，赤红满月褪去，五彩斑斓的黑暗也消失。

若非那绚烂到眩晕的色彩依旧残留在视网膜，米勒甚至会怀疑一切都是濒死幻觉。

冷静、冷静、冷静……

心中反复念叨着，米勒的情绪逐渐平复，他默声对自己说：“不管从哪个角度看，你都已经倒霉透顶不可能再惨下去，不是吗？”

……

……

米勒以为自己已经离死不远，躺在黑暗中等待死亡收割，通过红外线监控摄像偶然看到这一幕的某个脸上涂满油彩的家伙却露出兴奋的笑容。

身材高大但身形佝偻的他将米勒的画面从屏幕墙中挑出，手舞足蹈地大喊：“看到没有！这个家伙！这个十九号！身体居然还没有溃烂！喉咙也没有发笑！他正是我们所需要的！能成为第四个小丑的上等试验品！”

“你认为他能成为第四个小丑？”

正坐在角落里玩牌的男人抬起头，枯槁苍白的脸上涂着夸张的油彩，血红的嘴巴拉出扭曲的笑容：“蝙蝠侠正在追溯我们，他已经知道哥谭有三个小丑了。”

“所以我们要制造第四个小丑，或者说，无数个小丑，让他们加入我们，诞生更好的小丑！”

站在另一处阴暗角落的小丑装扮的人慢慢走出黑暗，用手中的硬木拐杖重重敲击铺着钢板的地面：“我们的脚下、他的上方是化工槽，只要你按下左手边的红色按钮，他会立刻被深绿色的化学剂淹没，或是变成小丑，或是变成尸体。”

“这是一个疯狂的计划，但只要想到蝙蝠侠循着线索追到ace化工厂试图营救无辜市民，迎接他的却是从化工废料中诞生的全新小丑，我就无法忍住大笑的冲动，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以——”

“为什么不立刻让他被化学药剂淹没”

伴随着癫狂的欢笑，三个小丑一起按下红色按钮。

顷刻间——

黄绿液体淹没屏幕。

……

……

我确实想要一个长时间的、彻底的泡澡，但是……

为什么……

为什么……

为什么……

毒液汹涌而来，充满鼻腔、涌入口腔、渗进眼睛，将本就在黑暗中苟延残喘的米勒完全吞没。

濒死的窒息感铺天盖地而来，不堪承受的米勒，视野再次朦胧模糊。

他又一次地看到深红如血的满月——血月从深黑黄绿的世界尽头冉冉升起，逐步清晰，越来越近，最终……

【你不想死，对不对？】

没有感情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清晰到不真实。

我……我……

嘴里塞着口球、口腔被剧毒液体充满的米勒无法正常发出声音，在毒液的海洋中，竭尽全力地震动声带摇晃舌头。

【我可以读取你的思维，你无需震动声带。】

真的？

【再问你一次，你不想死，对不对？】

是的，我不想死，我……我……我不想死……

米勒努力用思考回答突然出现在在脑海中的没有感情的神秘声音。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做好被杀害的准备，但当死亡阴影真正笼罩全身时，他才发现他不想死！

他想活！

想活着离开这个不见天日的黑屋！

在宽敞干净的浴室里，用最大功率的花洒把黏在身上的散发恶臭的深黄绿色液体冲走！

【……除此以外，你还想得到什么？】

我……我……我想知道我是谁……想……

【只要你和我签订契约，你所想的一切都会实现。】

契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