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护困惑地看着病床上急得额角青筋暴起的病人，想了好几分钟，终于将从他口中断断续续蹦出的音符串联成可以理解的短句：“……你在……在担心没钱付医疗费？”

“嗯嗯……”

米勒艰难地回应着，呼吸器的透明内壁贴满了来自他的口鼻的水蒸气。

常识告诉他，他即将被赶出医院。

然而——

“您不用担心你的医疗费，因为您是蝙蝠侠送来的病人，”医护羡慕地说道，“我们医院隶属于韦恩集团，凡是蝙蝠侠送来的病人，都可以享受全免费医疗服务，韦恩集团买单。”

“我……我……”

“我知道你此刻很激动，想立刻见到拯救你的蝙蝠侠先生，但作为韦恩集团的员工兼哥谭第一花花公子的官方粉丝团正式成员，我觉得您更该感谢我们的老板——布鲁斯·韦恩先生。因为他的慷慨，您才能在被蝙蝠侠先生拯救后享受到全免费的医疗服务……”

既是韦恩集团员工同时也是布鲁斯·韦恩的粉丝的医护滔滔不绝地说着。

初开始的时候，米勒还能强打精神听她介绍布鲁斯·韦恩和韦恩集团，但是很快，浸入骨髓的毒液开始发作，阵阵剧痛袭来，痛得米勒两眼发黑，很快就整个人都晕死过去了。

……

……

凌晨四点，蝙蝠洞。

布鲁斯·韦恩巡夜归来，刚脱下蝙蝠战甲，管家阿尔弗雷德立刻上前，一边检查布鲁斯身上是否又新增伤口，一边说：“圣玛丽慈善医院半个小时前来电话，三天前从ace化工厂的液体运输储罐中救出的那个病人已经醒过来。”

“没有变成小丑？我的意思是，他的脸部肌肉没有因为长时间浸泡化学药剂僵化、只能做出咧嘴大笑表情？”

“目前还不能确定，”阿尔弗雷德说，“病房的实时监控画面显示，他的面部肌肉暂时正常，虽然他的头发因为浸泡化学药剂已经永久性变成绿色。另外——”

“什么？”

“在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确定身份性命的证件，我们甚至没有查到他的牙医就诊记录，只有西慈善医院发来一份文件可以确定他半个月前曾以米勒的名字在西慈善医院接受治疗。”

说话间，阿尔弗雷德将关于米勒的已知所有资料递给换上常服的布鲁斯：“资料显示，他是半个月前发生在哥谭郊外的那场离奇爆炸的唯一生还者，送入西慈善医院接受治疗时已完全失忆，米勒这个名字是为他做住院登记的工作人员临时取的。”

“爆炸的资料？”

“这里。”

早有准备的阿尔弗雷德送上半个月前发生在哥谭郊外的离奇爆炸的详细调查资料：“位于爆炸中心地点是隶属于科波特家族的阿米尼食品加工厂。这家食品厂曾多次因涉嫌非法雇佣、奴役他人以及参与人口贸易被警方调查，当然，和之前所有针对科波特家族的调查一样，针对阿米尼食品加工厂的调查没有任何结果。”

“阿尔弗雷德，你怀疑这家伙是被隶属于科波特家族的人口贩卖组织夹带进入美国的非法入境者？”

废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稳住火星少女又用甜言蜜语把芭芭拉哄住，春风完毕来蝙蝠洞蹭早餐的夜翼单手撑着护栏，询问下方正密切讨论的两人。

“这只是一个假设，但确实能解释为什么他身上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文件、我们也至今无法通过照片匹配确定他的可能身份。”

说这话的时候，布鲁斯看了眼附在两份文件上的照片：

第一张照片是他在西慈善医院接受治疗时拍摄的，年龄约莫二十上下，黑色头发，蓝色眼睛，脸颊略显消瘦，嘴角笑容非常阳光，是个标准的白人帅哥。

第二张照片是圣玛丽慈善医院的护工在icu病房用手机拍摄的。

年轻人的脸依旧帅气，但因为被长时间浸泡在剧毒的化学药剂中，黑色的头发变成违背常识的惨绿色，原本健康的白里透红的肤色即使加上手机自带的美颜滤镜，依然惨白得像刚从太平间推出的尸体。

布鲁斯随后又看了眼年轻人的其他身体数据。

身高一米八五，体重——

在西慈善医院期间，他的体重是一百七十磅（七十七千克），相对于他的身高，是个正常偏瘦的数值。

半个月后，躺进圣玛丽慈善医院的他，体重已经锐减到一百五十磅（六十八千克），并且，连在床头的健康监控仪器数据显示，年轻人的体重数据还在急速下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