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第七十七只小猫咪

司景在门口的小超市里买了个最大个儿的洋葱,带回家去准备体会体会眼泪控制不住地往下掉的感觉。他摸摸索索把手里头的洋葱洗了,随即立马上手开剥,本地的洋葱辣味儿十足,司景把里头的洋葱心掏出来,已经觉得两眼酸胀。

他也没多想,顺手又揉了揉,顿时手上动作一顿:“......”

来了!

想哭的感觉!

生理性的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向下掉,司景盘腿坐在沙发上,眼眶通红,两只眼睛活像是俩开启了的水龙头,噼里啪啦的。

门外响起了说话声。房渊道的声音越靠越近,“......就是明天下午......剧本已经交给汪源导演......”

阚泽点点头,嗯了声。

房渊道打开门,知道阚泽对这事极其上心,汇报的也极其详细。只是他心中仍有些不解,委婉地问:“阚哥是打算尝试尝试编剧领域吗?这恐怕不太容易......”

何止不容易,人们都说隔行如隔山。编剧这一行与简单的写文章又有所不同,人物个性基本上全是要靠对话来体现的,场景、对白、潜台词......都得琢磨,不比花几个月拍一部戏轻松多少。

再加上收入也不高,怎么看也不是个好尝试的领域。

偏偏阚泽却像是下定了决心,非要自己亲自动手写一部剧本。他的动作快,还没到一月的时间,已经在赶通告的空隙里完成了剧本的撰写,准备递给汪源,请对方来拍摄。房渊道也匆匆翻看过几眼,讲的是只猫的故事。剧本中描写的猫矮脚,性子烈,白肚皮,奶茶色毛,简直光看描述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小可爱。

“......”

他隐约觉得,电影上映的时候,又该是猫奴们的狂欢日了。

而且,那些形容词......怎么看着都这么眼熟呢?

房渊道拉开房门,瞧见了开着的灯。

“司景已经回来了?”

他对这房子也熟悉,自己找了双拖鞋换了,阚泽先大踏步地迈进客厅。这一眼看过去,两人先惊了惊,青年这会儿正盘腿坐在沙发上,发丝也有些乱糟糟,抬起眼,冲他们望过来,“你回来了......”

阚泽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他步子越迈越大,几步跨过面积不小的客厅,手微微抚上猫崽子的脸。那张平日看惯了的脸这会儿不知是受了什么委屈,眼眶通红,水银一样清透的眼里头包着泪,欲掉不掉的,连长密的睫毛上都挂着水珠。

小卷毛被揉乱了,司景独自怆然欲泣。

“呜......”

后头跟着的房渊道倒吸了一口冷气。

这模样简直与圈中一霸的形象相差太远,司景平日与柔弱二字绝对挂不上钩,更像是个四处欺-凌别人的恶-霸——他不像是柔弱的那个,倒像是欺负柔弱者的那个。

可这会儿瞧他红着眼,委屈巴巴,天王老子的心都能软下来。房渊道推推眼镜,都有些心疼,何况是把他疼进骨子里的阚泽。猫薄荷草紧抿着嘴唇,把人抱起来,心尖尖都在颤,眼珠漫上通红的血丝,一下下亲吻着他的额头。

“乖宝,怎么了?”

经纪人被他这一声喊的胆颤,抬眼皮看看司景,这会儿那小祖宗手搁在眼睛上,哭的更厉害了。

圆滚滚的泪珠溢出来,男人也彻底慌了神,拿开他的手,不容置疑地伸出舌尖去舔舐。

“乖......”

司景拽住了他的衣襟,把头靠上胸膛,来回地蹭。猫薄荷草被这动作弄得心一疼,恨不能将罪魁祸首扔下油锅出气。

他好声好气哄了半晌,房渊道在旁边手足无措跟着团团转,最终才听到司景说出原委。

“辣死了!”他终于开了口,张嘴却是抱怨,“这洋葱怎么这么冲?怎么洗都洗不干净......我都打了两遍洗手液了!”

阚泽:“......”

房渊道:“......”

房经纪人禁不住心想,这小祖宗是真能作妖啊。

猫薄荷草紧绷的脊背放松了下来,打了盆温水给他擦拭。当天,大洋葱变成了洋葱炒鸡蛋,放置在了他们家的餐桌上。

为了报这个仇,司景一个人吃了大半盘。

睡前,司景拉着老攻,很认真地讲述了自己的苦恼。

他不会哭。

这话不是开玩笑的,即使是在当年暗不见天日的年代里,司景也从没哭过。他的脊背始终是挺直的,不会低下,遑论哭泣。

猫薄荷草沉吟了一会儿,回答他:“哭过的。”

司大佬咕噜翻起身,长腿夹着他,瞪圆眼,满心的不服气。

“我什么时候哭过了?”

像他这种大佬,那都是铁骨铮铮的真汉子!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哭?

这种有损大佬形象的词汇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字典里?

小祖宗骑在身上兴师问罪,阚泽纵容地伸出手护住他的腰,防止他翻下去,“真哭过。”

“什么时候?”司景质疑。

“就——”

下一秒,司景的位置忽然移到了底下。阚泽压着他,距离一下子被生生拉短了,胸膛与胸膛似乎是在毫无阻碍地紧贴着。司景都能听到心脏骤然加快了的跳动声,却分不清这声音究竟是自己的,还是阚泽的。

呼吸相闻,司景被这气息弄的醺醺然,声音恍恍惚惚,好像隔着云,“什么时候?”

阚泽低低笑了声,手掌顺理成章地探进去。

“这样的时候。”

司景腿都软了,小腿肚子微微打着颤,低声道:“胡说......”

手却把人的脖颈抱紧了。

阚泽把猫崽子摸了个通透,沉稳有力地回答:“是不是胡说,得实践过才知道。”

他一把把被子拉起来了。

阚泽在这方面的想法其实并不强烈。先前那一千多年,他连花苞都没冒半个,照样没什么问题,该怎么活仍旧怎么活;直到遇到司景了,体内的开关才被彻底打开了,平日里看着仙气十足的一个人,实际上动不动就开花,又是采蜜又是授粉,流-氓的一批。

要是让憧憬他的粉丝知道了,妥妥要马上脱粉的。

老流-氓轻声细语,在床上发挥了他的十成功夫,不仅花得用上充当主力军,茎叶也得用上当个辅助。他不怎么喜欢花样,却尤其喜欢用自己的叶子把猫崽子缠起来,紧紧拷在手腕上,嘴上又是哄又是疼惜,亲吻也是满含怜爱的,偏偏开的猫薄荷花凶猛的一批,一晚上能给司景授个五六回粉,授的司景腰都快断掉,有时甚至有自己要被揉搓碎了的错觉。

小船儿推开波浪,推呀推的,船就翻了。

水花哗啦啦涌上来,把小船彻底淹没了。

实践证明,司景还是能哭的。虽然是一边掉眼泪一边还软绵绵试图蹬腿,想着把男人踹下去,可也算是哭了。

......只是这种哭对于司景而言,没有半点作用。

他总不能在哭戏拍摄现场给大家表演个《我与猫薄荷花深入接触》的第一第二第三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