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完心中隐隐担忧,但没表现出来。
这次遇险,最终虽然击败滕蛇,活着逃出生天,并还得到了滕蛇的神骨,但实际上,恐怕他们并没讨到多少好。
两败俱伤罢了。
“既然师父已经醒过来了,我也放心了,便先去厨房做些好吃的。”钟子烨道:“师父想吃什么?”
容完没食欲:“随意吧,这几日你连夜赶路去百药谷,也辛苦你了。”
“只要师妹能恢复,便不辛苦。”钟子烨笑道:“想必师父有话要和四师弟单独说,咱们都走吧,让师父安心休息。”
温思甜这才站起来,仍愧疚地看着容完。
云皓老不乐意:“怎么就只和戚璧树有话说,我也有话要说啊!”
容完问:“你有什么话,快说。”
云皓顿时卡壳,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容完笑道:“行了,出去吧。”
云皓瞪了戚璧树一眼,嘟囔着和钟子烨温思甜一道出去了。
待几人出去,屋子里才重新恢复安静。
戚璧树在容完肩膀旁边踩了踩,想靠着师父卧下来,可又怕师父手臂伤未好,压着师父疼,于是绕来绕去,最后将脑袋和前爪搁在容完的脖子上,软绵绵的歪倒下来。
“师父……”戚璧树眼眶发红。
这些天的愧疚与担忧再也压抑不住,倾泻而出。
容完微微仰起下巴,免得他耳尖茸毛扎到自己嘴里,微笑道:“怎么了?”
戚璧树道:“我这几日很害怕。”
容完自然知道他在怕什么,既怕自己死了,也怕自己重伤是他导致。
“别怕。”容完有一只手能动,便抬起那只手,挠了挠戚璧树的下巴。
戚璧树觉得很舒服,可又有些难为情:“师父,我这样子,你觉得如何?”
容完垂下眼睑看他,心想他这几日应该因为原形,受了云皓不少嘲讽和泼冷水。少年心性最是敏感,既自负又自卑,得多赞扬夸奖才是,便笑起来:“不错,比原先可爱,为师喜欢。”
戚璧树心中忐忑一扫而光,餍足地将爪子按在容完下巴上,又蹭了蹭容完脖子:“师父,抓抓脸,脸上痒,但是挠不到。”
容完发现他在自己面前似乎放松了许多。
初见那夜谨慎畏惧。之后上飞羽山,即便已经在山上待了数日,却仍始终小心翼翼,忐忑讨好,似乎唯恐自己将他抛弃。
然而经此一遭,他终于彻底在自己面前流露真性情来,偶尔,也会朝自己索要些东西。
“好。”容完笑了笑,用手背揉了揉戚璧树鼻尖与脸颊,戚璧树鼻尖一动,嗅了嗅他的味道,迅速舔进嘴巴里,随即更用力地蹭过来,于是容完又反手用手心包住他的整张幼虎脸,将毛茸茸的脸颊用力捏了捏,又从脑袋顶撸下来至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