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应他的是女孩银铃般的脆笑,“这可是姐姐的心爱之物。”
可现在这心爱的宝贝失去了以往透亮的光泽,褪去了光滑柔顺,宛若一堆丧失生命的枯草。
她这几年,在里面究竟经历了什么?连最爱的头发都顾不上了。
“呶,你还想跟我到什么时候?”
女人优雅轻慢的嗓音在头顶响起,青年抬头,看向坐在秋千上荡漾的女人,又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迈过了木门,走到了花园。
“姐。”许天澈的嗓子有些干涩,“姐夫........”
话还未说完,对面的女人就像是预知到他想要说什么似的,竖起一根手指在淡红色的唇边一抵,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她道,“以后你没有姐夫了,只有姐姐,懂?”
青年下意识的反问,“为什么?”在撞进姐姐幽深的眼神中,却警觉的闭上了嘴,静静的看着女人,等着她的后话。
白芷见他听话,很是满意,“天澈啊,人可以单纯,但不能傻知道吗。不然任何人都能耍着你玩,将你玩弄于股掌之中。”
“杨潇他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白眼狼,觊觎咱们许家的产业,骗了姐姐的感情,骗了爸爸的信任,害死了爸爸,囚禁了我,就连你.......”
许天澈眼皮一跳,心头浮出滔天怒火,不可自抑,“他怎么敢?”
“他怎么不敢?”白芷反问,在看到青年讷讷的愣在那里无法反驳的样子,挑眉一笑,又给这个心性单纯对人不设防的孩子上了生动印象深刻的一课。
“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亲生父母也有为了利益抛弃孩子出卖感情的时候,更何况还是一个野心勃勃心机深沉的腹黑男。”
“就连你体内染上的毒|瘾不也是他的杰作吗。”白芷恶意的笑着挑开了青年最后的壳子,让他无处可藏不得不面对现实。
许天澈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愤怒,伤心,心虚,不可置信一一闪过,最后变成了果然如此的了然。
原来是这样啊。
他这么想着,心中虽然愤怒却又有一种尘埃落定的淡定。
姐姐果然知道了啊。
这一切真的是姐夫动的手脚。
许天澈不是傻子,再怎么单纯清澈在爸爸这颗高大粗壮的大树去世后,在相依为命血脉相连的姐姐分开后,经历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即使不黑化,也不再单纯如稚子。
不是没有怀疑过,不是没有深想过,可每当怀疑到他的时候总是找了各种借口替他洗脱嫌疑,自欺欺人的认为他对自己很好,不让他这个正宗的太子爷掌握许氏是因为他没有兴趣且能力还不够,想替他担着。
纵着他胡闹,由着他不学无术,看着他堕落,以姐姐身体不好不能见人为由拦着他们相见,让他一步步迈向深渊不可自拨。
“姐姐。”在开口的时候,青年嗓音已经带上了哽咽,眼中更是涌上了泪花,张开嘴叫了一句后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说什么呢。
说他不知情的被人拐上了弯路,丢了许家的脸?
说他识人不清,认贼作父,自欺欺人的活着?
但这又能怪谁呢。
是他自己没有警戒心,喝了加了料的酒水。
是他自己日日流连酒吧,给了敌人可趁之机。
是他发现自己染上毒|瘾后,破罐子破摔,放任自己沉沦那一时片刻的安逸。
“呕。”许天澈弓起身子干呕了起来,随即一阵寒意从四肢百骸传递游走,明明是温暖炎热的夏日,却像是坠入了数九寒冬,浑身上下冒着寒气。
嘴角抽搐,青筋跳动,努力咬着牙想忍住体内如同万蚁噬咬的疼痛和麻痒,却丝毫不见成效。
一丝破碎的□□从咬出了血迹的唇瓣飘了出来,从断断续续到绵绵不绝,从低声呢喃到大声哭嚎,从站立不动到躺在地上滚来滚去,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
101看着他痛苦难耐的样子,即使无心都生出了同情怜悯,“主人,不帮帮他吗?”
好歹是任务目标之一呢。
不看僧面看佛面,为了功德也得上呀。
白芷冷眼瞧着这一切,不为所动,“时间太短,再让他疼上半个小时,不然不长教训。”
熊孩子就是欠收拾。
毒|品是普通人能动的吗?知道不对还敢继续注、射,不让他知道知道厉害简直都对不起他这么作死。
“看着他,别让他死了。”淡淡的扔下这么一句话后,就从秋千上起身,来到早就观察好的一堆花丛中,盘腿而坐,迎着烈日闭目打坐。
日精,也是一种灵气来着。
修炼不知岁月,等白芷再睁开眼的时候,红日已经跌进了地平线,晚霞铺在天边,像是一团瑰丽的地毯。
“主人,许天澈连半小时都没撑过去就晕了,然后程谨把他拖进了屋里。”101看着主人结束了修炼,赶忙上前汇报。
白芷闻言一挑眉,脑中一个不成型的想法嗖然闪现。
唔,既然这么喜欢助人为乐,不如送佛送到西?
在屋子等着那对姐弟俩吃晚饭的程谨冷不丁的打了一个喷嚏,“谁又在背后算计我?”
一个小时后。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位置,相似的对话。
“接下来的事情就要拜托你了,朋友。”双手合十,摆出了一个请求的姿势。
“你这话什么意思?”男人瞬间警惕,目光不善。
这对话,这发展走势,该死的熟悉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