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宫中,今上也正与贴身太监──高维谈着今日之事。
“咳咳。”今上就着高维的手喝了口药汤问道:“且不急着拿蜜饯过来,你且说说二哥一家子领完圣旨后的脸色如何?”
“回圣上。”高维琢磨着一字一句小心回道:“二亲王倒是面色如常,王妃娘娘脸色有些不好,大公子面无表情,似是隐有羞愧之色,老奴看……不好说。”
因为圣上忌讳义忠亲王,是以宫内向来是以义忠亲王的排行唤之,直接唤为二亲王;而徒晰虽为义忠亲王庶长子,但并未被请封世子,也不好以世子称之,在众皇孙中以徒晰最长的情况下,唤徒晰为大公子是最为合适。
想想今日所见所闻,高维也不由得佩服了义忠亲王那一家子,当今这一张嘴可是曾把朝臣给硬生生骂晕过去的嘴,徒明炆父子还能由得唾面自干,在圣上下旨斥骂的情况之下仍带着微笑领旨,这份忍功就非常人所能及了。
再想想圣上膝下的几个儿子……高维不由得暗叹颇有不如啊。
“哼!”今上面色一沉,“如此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之子,竟还有面目活在世上。”
若那小子还有半分皇孙的气性,早该接了旨后便就自尽了,偏生徒晰就是不自尽,再加上太上皇对义忠亲王一家颇多维护,面对这等无耻之徒,他也拿他们没轭。
“徒晰找幕家人,所为何事?”饶是慕家有什么关外王的称呼,今上也没把关外这么一个养马人家放在眼里,慕家十年来不曾入关,朝上早无至交好友,也起不了半点作用,除了跟徒晰有那么一丁点的血缘关系之外,他着实想不出徒晰找慕家人所为何事?
高维微微一笑,总算找到件事能让今上一乐了。
“说来也是可笑。”高维陪笑道:“这大公子也是为了妹子的婚事发愁,找了慕家人想办法了。”
虽是嘴上调笑着,但高维倒有几分同情义忠亲王一家,义忠亲王自被圈禁之后,身体不好,虽然妻妾无数,但膝下只剩下早年所生的二子二女。
这也就罢了,义忠亲王被圈禁多年,膝下几个孩子都并无婚配,男子也就罢了,但义忠亲王的庶长女也有二十来岁了,确实也到了该出嫁的时候了。
“哼!怎么不去找二哥在朝中的故交了?”听到是为了妹子婚事,今上眉心微松,虽说慕家在朝上无权无势,但和义忠王府走的近了,总是让人不安。
高维顿了顿,含糊道:“都这些年了,想来是人走茶凉了。”
以往朝堂之上有大半都是废太子的党羽,要不也不会惹来太上皇的猜忌,可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人走茶凉,义忠王府想找个人帮忙说句话也难了,这不就求到了慕家头上了,也是欺慕家人多年未入关,还当他们是以前那占了大半朝堂的太子爷呢。
圣上微微一笑,“如此……甚好……”
“不过,”圣上话风一转,“徒晰这孩子也太不孝了,皇祖父病的厉害,还尽想些儿女私情。”
明明徒晰是担忧着妹妹们的婚事,被今上一转,倒成了担忧自己亲事了。圣上再拟了旨,又再斥责了徒晰一顿。
对此,前废太子,现任的义忠亲王很忠肯的给今上送上三个字:“神经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