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鸡头凤尾

最遥远的距离 夏末秋 1756 字 10个月前

“你……”阮夏叹息,只能把手机装进书包。她怕再推下去,依夏程阳的脾气,会当场把手机摔了。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

“谢什么,他们的就是你的。”

这不是夏程阳第一次说这样的话,实质上,这些年他以及他们家也一直在履行这句话,而这一切,只有一个原因——为了救夏程阳,她失去了爸爸。

阮夏五年级时,晋县遭遇百年一遇的洪水,时任水利局局长的阮爸爸在抗洪过程中为了救一名落水孩子不幸牺牲。

那个被救的孩子就是夏程阳,不过那时他叫程阳,现在这个名字,是程家为了铭记恩人,把儿子灌上了恩人的姓。

夏程阳家本是开小煤窑的,三年前,他们投资的几个矿探测出大量稀土,一夜间煤洞变金山,生意越做越大,程家也成为县内数一数二的富豪。

发达后,程家对阮夏母女更为殷切,送钱送房送车,只不过都被阮妈妈一一婉拒。

妈妈阮凌是个知书达理的人,曾不止一次跟教育她,“你爸爸的死是意外,不能怪任何人,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小时候她无法理解,救夏程阳为什么是爸爸该做的事,所以在父亲的追悼会上,她拽着披麻戴孝的夏程阳,又踢又咬,“你把爸爸还给我,还给我……”

大人们掰开她的嘴,哄劝夏程阳先走,他却垂着头,紧咬着唇瓣,死活不肯离开。

很久以后,阮夏曾问过他,“当时干嘛不走,你手都流血了。”

夏程阳摸着手臂上留下牙印,沉吟道,“因为你还在。”

“什么意思?”

他望着她,慢慢笑开,又一副吊儿郎当地样子。“我走了,你逮谁演泼妇去?”

阮夏扔给他一记眼刀子,心里却充满感激,幸好他没走。不同于父母的物质报答,夏程阳是真的在努力成为她们的家人,他叫阮凌为妈,“狗皮膏药”似地黏着阮夏当哥哥,逢年过节一定要先陪她们吃完饭再回家,还理直气壮地反问,“哪有儿子过节不陪妈的。”

他嘴巴甜,又懂事贴心,渐渐地,阮凌真把他当儿子一般教育、疼爱,就连家里都有他一间房。

在他“恬不知耻”、百折不挠的顽强攻势下,阮夏也放下心防,接受了他,把他当成除妈妈以外最亲的人。

平心而论,阮夏很感激夏程阳。成长路上,因为有他的陪伴,她才能免于孤独,也因为有他的照顾,妈妈脸上才多了笑容,她也才能全副心思扑在学习上,朝着梦想步步前进。

“夏程阳,你真是个好儿子,好弟弟。”阮夏由衷感慨。

却遭来某人抗议,“什么弟弟,我只比你小12天。”

阮夏仰起下巴,眸子里蓄满促狭的笑,“别说是12天,就是12秒,也改变不了你比我小的事实。”

“我心智比你成熟。”夏程阳嘴硬。

“你确定?”阮夏斜睨他,“我怎么记得你妈前天还说,你要是有我一半懂事,她就老怀安慰了?”

“得了吧,她所谓的懂事就是学习成绩好。”

提起夏程阳的成绩,阮夏也颇为担心,“你想好去哪里了没?”

“没想好。”夏程阳漫不经心地说,“我爸倒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临川,不过一打听,光赞助费就得20万。”

“这么多?”阮夏咂舌,转念又说,“不过为了你,多少钱程叔叔都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