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珠点了点头,从软塌上站起身来,带着琼枝和如宣一并去了徐幼珠的住处。
她去的时候,老太太已经赶过去了。
老太太脸色铁青,平日里伺候徐幼珠的丫鬟婆子全都跪在地上。
“你们怎么伺候姑娘的,叫她一个人出去玩,身边也不跟个人,她不懂事你们也不知轻重吗?”
丫鬟碧娆脸色苍白,重重磕了个头,才低声道:“老太太教训的对,只求老太太听奴婢一言,今个儿用过午饭不知怎么我们姑娘非要出去逛逛,还不叫人跟着,奴婢多嘴一句,就挨了我们姑娘一个嘴巴,奴婢实在不敢......”
老太太听了,并未消气:“你们都是死的,也不过来告诉我一声,往后是不好劳动你伺候姑娘们了。等回了府里叫了人牙子来,你就出去吧。”
碧娆脸色一白,身子微微晃动:“求老太太给奴婢一个机会,老太太开恩,莫要将奴婢领了出去。”
碧娆哭得厉害,老太太素日里又是吃斋念佛,又深知伺候徐幼珠的丫鬟们轻易不敢忤逆徐幼珠的话,原也不是真心要将她卖了出去,见她哭得这般厉害,脸色不由得缓和了几分:“罢了,好好服侍你们姑娘吧,再有下回,我可饶不过。”
碧娆重重磕了三个头,才站起身来,立在一边。
这时随行的医婆替徐幼珠诊完脉,回道:“老太太放心,五姑娘无大碍,只是呛了几口水,人受了些惊吓,喝上几副安神驱寒的药便可痊愈。”
听着医婆的话,老太太这才放下心来,对着站在一旁的徐令珠和徐玉珠道:“亏得没出什么事,你们往后也小心些,小姑娘家家的莫不可贪玩一个人出去走动。”
徐令珠和徐玉珠福了福身子,齐声应是。
老太太颔首,这会儿才得出空来问身边的娄嬷嬷道:“说是有个婆子救了五丫头?”
娄嬷嬷回道:“老奴怕冲撞了老太太,叫人领到耳房清洗换了身衣裳,这会儿正在外头候着呢。”
老太太微微摇了摇头:“既是救了五丫头,何苦叫人干等在外头,倒是你的不是了。”
老太太嘴上这般说,言语间却也无怪罪之意,娄嬷嬷告了声罪,忙亲自出去,只一会儿工夫就将人领了进来。
见着那婆子进来,琼枝头一个愣在了那里,下意识朝自家姑娘看去。
她和姑娘方才才见着这婆子和五姑娘拉拉扯扯,这会儿五姑娘落水,偏叫她给救了回来。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徐令珠岂能猜不出这不过是一出戏,徐幼珠陪着那曹氏演这一出戏,不过是为了满足了曹氏的要求,将她这个舅母调到自己身边。
救命之恩,可不是天大的恩情。
徐令珠眼底露出几分嘲讽来,一闪而过,视线落在了跪在那里的曹氏身上。
“奴家见过老夫人,给老夫人磕头了。”曹氏说着,便磕了一个头。
“快拦着,你救了五丫头,我要谢你才是,怎么能反过来你给我磕头。”老太太使了个眼神,便有大丫鬟上前将曹氏拉着站起身来,又有丫鬟给她搬了个绣墩。
曹氏谢过,却只坐了半个身子,脸上并无挟恩图报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