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珠自是不知澜院发生的事情,正在休宁院和表妹孟月容一边喝茶一边说话。
“方才我看见五表姐,她竟然在祖母跟前儿装乖巧的样子,真真是好笑。”
“她难道不知,祖母是最恨她欺负你了,上回咱们几个一块儿玩投壶,你不过赢了她,她就抓伤了你的手,还说什么是不小心的,祖母信她才怪。”
“我就是看不惯她那装模作样,明明最是霸道,要人人都让着她,偏还不叫人说嘴。”
孟月容说着撇了撇嘴,面上露出一种看不上的表情来。
徐令珠点了点头,表妹月容和徐幼珠自小不对盘,她若是这会儿知道徐幼珠不过出身市井,并非是宁寿侯府嫡出的姑娘,也不知是什么表情。
前世孟月容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诧异,因着孟氏非要将徐幼珠收作养女,替她委屈还好生生了一场气。
等到傍晚的时候,徐令珠和徐幼珠便随着外祖母程老夫人一块儿去了安国公府。
这日天才刚刚亮,大丫鬟琼枝便推门进来,走到床前将梅花帐子挂了起来。
“姑娘,今个儿随老夫人进宫去给贵妃娘娘请安,该起来了。”
徐令珠睁开眼睛,半晌才坐起身来,就着丫鬟如宣的手喝了几口温水,才穿上绣鞋下了地。
一番梳洗打扮后,徐令珠站在镜子前,一时竟有些怔愣。
镜中的少女容貌娇俏,眉目如画,虽然年龄不大,却是难掩芳华。
杏黄色苏绣蝶戏水仙衣衫,宫缎水蓝色百褶如意缕金挑线纱裙,小姑娘身姿纤细,明眸皓齿,脸上只敷了淡淡的细粉,连细小的绒毛仿佛都透着光亮。
关键是一双眸子静美、澄澈,细细看去,却又带着一股子若有若无沉淀下来的泰然。
徐令珠看得认真,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竟变成这般不同了。
如宣笑道:“姑娘这般打扮,真真是越发好看了,奴婢瞧着,比大姑娘还要好看上几分。”
“可不是,奴婢日日伺候姑娘,也觉着姑娘自打病了一回后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便是不这般细细打扮,全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气韵。”
连琼枝都跟着这般说了,徐令珠莞尔一笑,脸上带了几分羞涩:“去问问,表妹可起来了?”
徐令珠话音才落,就听着外头有笑声传了进来:“我就说,今个儿要进宫,表姐定早早就醒来了。”
随着这说笑声,表妹孟月容轻车熟路从屏风后转了进来。
见着徐令珠,竟是一时愣住,半晌才笑着走上前来,拉着徐令珠这个表姐细细看了一遍,赞道:“母亲还整日里夸沈姐姐好看,依我看表姐这般打扮不知要比沈姐姐好上多少去。”
“明明是一样的款式,只颜色不同些,怎么表姐穿起来就这么叫人移不开眼?”孟月容看看自己,又看看徐令珠,有些泛酸道。
她虽这样说,脸上却未露出嫉妒的表情来,对徐令珠这个表姐的亲近更是一点儿都不少。
徐令珠深知她小孩子的心性,笑着道:“哪里有移不开眼,你这一身不也同样好看?”
徐令珠说着,就见着孟月容眼中透着的一丝坏笑,一时才明白,她是在打趣她呢。
果然,下一刻就听孟月容玩笑道:“表姐怎么这般容易害羞,长这么好看,倘若旁人夸上一句都要解释,那表姐往后可是清闲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