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母在大长公主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心里有气也只会往我这儿媳身上撒,说我笼络不住世子,还不如外头那些个粉头戏子。”
“我但凡是个有气性的,早就一头撞死,哪里还有脸面活在这世上。”
“我恨不得他残了、废了,也好过这样荒唐,叫满府人看我的笑话。”
如此狠辣的话从徐佩珠嘴里出来,着实叫顾氏吃了一惊。
顾氏看着眼中满是恨意的长女,也忍不住落下泪来:“你如今有了身孕,多少也要顾忌些才是。倘若生下个儿子,也算苦尽甘来,便是世子再荒唐,府里也有你的立足之地了。”
顾氏说着,视线便落在徐佩珠的小腹处,又朝徐佩珠脸上看去。
半晌,顾氏眼中露出几分惊诧,猛地从坐上站起身来:“你!你这身孕不会是......”顾氏说到此处,一手捂着嘴,不敢继续说下去。
“我若不这样做,府里哪里还有我的容身之地!”
顾氏身子晃了晃,差点儿就晕倒过去,幸好一只手扶在了桌角上,手腕处的镯子碰在桌角,只听得一声脆响,断裂开来,落在地上。
顾氏稳了稳心神,重新坐了下来,盯着徐佩珠问道:“你索性全都说了吧,到底是出了什么要紧的事。若不是,怎至于将你逼到假孕这个地步?”
“母亲。”徐佩珠压下去的眼泪又涌了上来,她眸子里露出几分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恐惧来,“母亲猜的没错,婆母要给他添屋里人。”
“这回不是别人,正是那楚氏!”徐佩珠这话说出口,眸子里更是多了几分忌惮。
“楚氏!她不是早就嫁出去了吗?”
当年她也是打听到世子对那寄居在永平侯府的楚氏动过心思,后来听说大长公主不喜欢,将人嫁到南边儿去了,怎么这会儿又回到了永平侯府?”
徐佩珠道:“她还没到南边儿就传来消息,说是对方害了肺痨病死了,送嫁的人半路就折了回来。婆母心疼这个远房侄女,便养在了外头。”
“上个月,不知怎么世子在街上撞见了楚氏和伺候她的丫鬟,知道她还是清白之身,便将人领回了府中。”
“说是表姑娘,可府里上上下下哪个不知他的心思。”
“大长公主拦过一回,这回索性不管了。婆母素来疼惜这个楚氏,那日唤我过去,说是我照顾世子费心,与其叫那起子戏子粉头伤了世子的身子,倒不如寻个妥帖的人伺候世子。”
“楚氏当时就在屋里,我再如何蠢笨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当晚,府里便摆了两桌席面......”因着难堪,徐佩珠脸色变得极为难看。
顾氏听着沉默了下去,她瞬间就明白了女儿为何冒险假孕。
倘若不如此,府里怕是真没女儿的位置了。
她抬手给徐佩珠理了理耳边的碎发,问道:“你这身子毕竟是假的,你往后有什么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