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瑜侃扫过她略显失落而微垂的眼睫,摩挲酒杯的手指不动声色地敲动两下。
他从小到大,最见不得她沮丧失落。哪怕现在明珠蒙尘,她不复昔日刁钻古怪、又蛮横得可爱。
“当然,我说这么多,只是做了点客观解释,而我这个人做生意,从来不问规矩。”江瑜侃音色清冷,“我选你,不只因为你是宋笙,哪怕你姓赵钱孙李,我也会选你——宋笙,你在我面前,大可以自信些。”
比起对待周、魏两家的手段,他对她的善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宋笙愣了愣,当真有点得寸进尺,又问:“那魏家的事,是不是你做了手脚?”
江瑜侃顿了顿,看着她,蓦地笑了。
他不笑时,人人觉得他俊美,心里却藏毒蛇吐信,时不时要来试探着、给人以致命一击,可若是笑了,大抵看着的人又要想:得了得了,咬我一口也罢了,老天爷生给他这样好的皮囊,不用来做美人计,实在可惜。
江瑜侃说得轻松,娓娓道来:“魏成今年三十,一无所成,仗着年纪大,父亲又死得早,得了点爷爷辈的疼爱,就自大得很。我告诉他,魏灿在军队混得风生水起,有继承魏祝国的风范,他遂不安;不安过后,便想去赌,澳门一行,他输掉6亿,挥金如土。之后旁人撺掇,又把他爸留下给他的财产一并投进期货里。他求助我,觉得我初来乍到,一会畏惧他身份,二来也没有那么深知他的底细,想要用手里从他爸手上继承来的、曼托集团的股份补好这大洞。”
相当之和善的江少,于是建议他,把手里曼托集团的股份卖光,既不会再对江南乡内部魏氏的股权造成影响,对他个人名誉损失也不会太大——说的在情在理,以至于魏成中计之快,甚至超乎他的想象。
然而江氏先一步放出消息,带偏媒体风向,引诱股市对魏家江南乡集团内部的诸多不利猜测,一下踩掉两家,离间魏、周关系,并导致魏家江南乡股权在散户手中大幅流失。
如今,江氏已经成功收购其约12%的股份,不久后,临时股东大会就将被迫召开,协议是否让江氏以第四大股东的名义加入董事会。
“这不过是小把戏,”江瑜侃看向她,并无半点慨然,“魏成那种蠢人,现在把他连根拔起,对魏家来说,或许还是件好事。不过宋小姐,和你相熟的魏灿,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宋笙沉默,抬头,环视一圈。
魏灿把maria,设置成一个过分隐蔽的空间,于情,她感激,但于魏家,有这样的机会抓住江瑜侃的把柄却不用,他太“自私”。
一个将军可以大义凛然,一个商人,太顾及情分,却终究会被市场所淘汰。
她笑,倒像无奈,与江瑜侃最后一次碰杯,“好吧,江先生,——谁说不是呢?”
结账时,负责人微笑着退回宋笙的卡,低声说:“老板说过,这一顿算是他请宋小姐的,希望您就餐愉快。”
而江瑜侃已先一步从西服口袋里掏出钱夹。
一样是他钟意的黑色,并不起眼,下头一行“prada”。
人家是“穿普拉达的女王”,他是用普拉达钱包的恶魔。
“撕拉”一声,他从支票簿上撕下一张空白支票,扣在桌上。
“不劳烦魏先生,一顿饭,我还是请得起的,既然没有笔,那就烦你补记金额日期了,我和魏家日后要合作,想必这点信用,你们江南乡还是有的。”
他起身,示意宋笙一起离开,“只是再有下次,我倒比较想跟宋小姐坐靠窗的座位,不用这么鬼鬼祟祟——帮我转告,日后如果有幸能合作,还请魏先生多加指教。”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在忙着赶杂志的几篇稿子,大概要请两三天假,之后会恢复日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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