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庭舟心情乱七八糟,忍着不分心练完了一张纸,离开了明湘湘的屋子。
年初一就这么平静度过,翌日,对面派来了丫鬟,说她家夫人请明湘湘去家中说话。
不说这下人,其实那一家商户都很不懂规矩。
连妾都算不上的人竟让人叫夫人,年初二就遣个丫头来唤明湘湘过门,这是把明湘湘当什么,说请就请说叫就叫,自己是个什么身份都不清楚吗,哪儿来这么多派头。
当时,明湘湘就歪坐在炕上,大窗户支开着,敞亮的光照进来,她靠在炕桌上,对着大好光线,手里拿着圆棚子,慢条斯理地穿针引线,绣手帕。
棚子里是块水粉色的丝绸,明湘湘打算绣一瓣桃花上去。
那下人站在下面,回了话半天却不见明湘湘理她,脸色便有些变了。
等把人晾够了,明湘湘也没看她,手下做着动作,嘴里淡淡道:“回去告诉你们主子,我这里忙着呢,走不开,便不上门叨扰了。”
那人还想说两句,却被地衣给请了出去。
那一家子,王姓外商,走的是京城到拂菻的一条路,主要做的是香料和珐琅器生意。当初明湘湘试着问了几句,那个女人就就说了许多,更是说漏了嘴,说因为还有一批珐琅器没到位,他们才耽搁在这里。
之后明湘湘又使春藤出去探了些话,心里有了底,并不怕。
还想着,她这里倒还缺个机灵的能打听消息跑腿的小子使唤,春藤她们自有别的事要做。
不过眼下也不急,等她把那门香料生意做起来,再买也不迟。
别人要算计她,明湘湘哪会坐以待毙由得人欺负,别的不说,总要叫对方付出些代价才好。
那头,王商人知道明湘湘没来,脸色就变得很好看,阴阴沉沉。
茶盅重重嗑在桌子上,喉咙里重重“哼!”了一声。
那两姐妹心中咯噔,连忙一左一右围着王商人,撒娇弄痴地认错,才让人缓了些。
但是到底心气不顺,王商人还是没饶了她们,阴阴威胁道:“之前你们二人在我面前拍胸脯立了军令状,现下人却是全无踪影,岂不是仗着我疼你们两分,故意不尽心办事,如今我今日把话放在这里,在给你们几日时间,若事情再办不好,休怪我无情,你们两个就留在这双马镇,别再指望跟着我回京城!”
丢下这几句话,王商人甩袖离去。
人走了,姐妹二人才敢露出愤恨的神色来。
这下可好,如若不把对面那位明小姐骗过来,她们恐怕要被王商人提脚卖掉。纵使恨得咬牙切齿,却也唯有把事办好,遂了王商人的愿,方能得一条活路。
明湘湘要给人教训,自然是要把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不是别人请她她就去。
她就是要稳着,等别人着急跳脚,一急大多就会失了分寸,露出马脚,那时候,她才好抓住破绽报复回去。
这次不算,又过了三天,对面又来请,明湘湘依旧冷言拒绝,闭门不出。
在家闲着,除了看书,就是晒些干花瓣。
这之外,明湘湘每日教李庭舟写一句话,不拘几个字,写下来让他自己学,也不会去检查他会不会,到第二日,再教一句新的。
如此,又过了七八日,明湘湘叫了他过来,问,“我教你多少字了?”
李庭舟想了想,说:“刚好整一百字。”
明湘湘听后只点了点头,没问他都会写会认了没。
她静静看少年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然后转身走了。
明湘湘住的这家院子,房主没事是不会过来的。
只是有一天,那房主家的大女儿却过来了,身边还跟着另外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