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的父亲李守,是位玄学大师,他从图谶上得到这么一句话:刘氏复兴,李氏为辅。
谶语在西汉、王莽时期非常盛行,所谓的谶,就是预言的意思。
王莽就十分迷信谶语,在王莽执政期间,研究谶语俨然已成为了全国最热门的学文,甚至都有了专门的学科,谶学。
李守便是谶学的狂热爱好者,看到‘刘氏复兴,李氏为辅’这句谶语后,他当即便辞官不干了,回到老家,积攒钱财,囤积粮食,广揽人才,做足了准备,要辅佐刘氏反王莽。
可是西汉两百年,身为皇族的刘家子孙,多到数不胜数,各地皆有,李家到底该辅佐哪一支刘氏,李守也不清楚,只能静观其变。
刘縯的横空出世,让李通敏锐地意识到,李家要辅佐的刘氏很可能就是刘縯和刘秀这一脉。
李轶问道:“次元,你认为刘氏复兴的刘氏就是指刘……”
“堂兄!”李通打断李轶的话,前方正好有两人从茅厕里走出来。等那两人过去后,李通向李轶点点头,心照不宣地说道:“我认为十之八九。”
李轶不再多问,虽说他也相信‘刘氏复兴,李氏为辅’这句谶语,但谶语中的刘氏到底是不是指刘縯、刘秀这一脉,他现在还不好做出判断,需再仔细观察。
解完手,李通和李轶回来与刘秀汇合,然后他们四人一同去往义军的军营。
义军军营设在城外,好大一片营地。襄阳这边招收的义军,有一万多人,算是一支比较大的义军队伍了。
刘秀一行人刚走到营地的门口,便看到朱云从军营里面大步流星的走出来,到了刘秀近前,朱云问道:“阿秀,你去哪了?你大哥正找你呢!”
说着话,朱云目光一转,看向李通和李轶,问道:“这两位是?”
“在下李通!”
“在下李轶!”
李通和李轶向朱云拱手施礼。朱云拱手回礼,说了一声:“我叫朱云!”说着话,他不解看向刘秀。
刘秀解释道:“这两位李兄都是南阳郡人,和我们是老乡。”
南阳郡,这是一个关键词,未来刘秀麾下有两大派系,南阳系就是其中一个。
朱云笑了笑,襄阳义军当中,南阳郡的老乡多了去了。
他甩头说道:“快跟我走吧!”朱云带着刘秀等人进入军营,由于营地刚刚建好不久,到处都是乱糟糟的。
义军毕竟不是正规军,不会安营扎寨,基本都是各忙各的,杂乱无章。
朱云把刘秀等人领到一座大帐。说是大帐,也就是比普通的营帐稍大一些。里面聚集着不少人,居中而坐的正是刘縯。
看到自家的小弟总算回来了,刘縯放下心来,当然,他也有注意到跟随刘秀一同进来的还有两个自己没见过的陌生人。
他没有立刻发问,清了清喉咙,正色说道:“大家都已经到齐了,有两件事,我宣布一下。第一,我已向县尉彭大人要了一些装备和粮食。”
说着话,他转头看向张平,说道:“敬之,武器和粮食都由你来管理,负责分发给大家。”
李通业已从地上爬起,只见刘秀在人群当中来回穿插,周围还时不时地传出痛叫声和咒骂声,他一时间都看傻了眼。
在家里的时候,他以为自己的武艺已经很了不得了,打败家中的门客和护院都是常有的事。
可是出来之后,真正与人交上手,他才发现,原来自家的门客、护院都是在唬弄自己玩呢,人家与他比武的时候,根本没用出真本事,完全是在哄孩子。
刘秀把龙渊传授给他的本事应用到实战中,越打越得心应手,他瞅准机会,身形一晃,闪到两名大汉的中间,两记手刀顺势砍出去,正中两名大汉的后脑勺。
这两位,声都没吭一下,一头抢先扑倒,趴在地上,当场晕死过去。
刘秀突如其来的发难,让余下的四名大汉同时一惊,也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刘秀一拳又打倒了一名大汉。
剩下的三人暗暗咧嘴,没想到,自己今天竟然遇到了硬茬子。其中一名大汉绕到刘秀的背后,抽冷子扑了过去,想把刘秀搂抱住。
他扑上来的快,退回去的更快,只不过是被刘秀一脚踹回去的。
这名大汉在地上翻滚出两米多远,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目光涣散,一脸的呆滞,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剩下的两名大汉再无心恋战,两人边连连后退边手指着刘秀,大声叫骂道:“小子,有种的你他娘的别跑,在这里等我们回来!”
刘秀冷哼一声,迈步上前,两名大汉吓得一缩脖,再不敢继续放狠话,转身就跑,真仿佛丧家之犬一般。
七名大汉,倒下五个,跑了两个,刘秀环视了一圈,拍了拍手,转头看向龙渊。
龙渊面带微笑,向刘秀深深点了下头,眼中满是赞赏之色。
自己认的这位主公,当真是不简单,只两个月的时间,便把自己传授的本事练得如此娴熟精湛,这可不单单靠天赋,更要具备坚持不懈的毅力和努力。
刘秀得到龙渊的肯定,心情更好,他走到李通近前,问道:“李兄没事吧?”
李通吞了口唾沫,重新打量刘秀一番,他二人明明年纪相仿,可刘秀却能一人独战七人,最后还打赢了,而自己却连对方一人都打不过。
心中感叹的同时,他向刘秀一躬到地,说道:“多谢刘兄出手搭救,不然,我现在恐怕已倒在这里,一命呜呼了!”
刘秀摆了摆手,说道:“李兄的招式很精妙,就是力气小了点,不然的话,一招就足以让对方倒地不起,哪里还用得着我出手?”
听闻这话,李通对刘秀的好感度大增。他抬手把束腰里的那枚龙币掏了出来,递给刘秀,说道:“救命之恩,无以回报,这点谢礼,还望刘兄笑纳。”
刘秀愣了一下,向李通含笑连连摆手,说道:“李兄太客气了,只举手之劳而已,哪怕还需谢礼,李兄快收回去!”
“刘兄可是嫌少?”
“李兄可是不把当成朋友?”
李通眨眨眼睛,停顿片刻,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拱手说道:“刘兄这个朋友,我李通是交定了!在下李通李次元!”
“刘秀刘文叔!”
这段小插曲过去,刘秀和李通的关系无形中被拉近了一大步,三人边交谈边继续往报名处那边走。
路上,李通又问了刘秀的家世。得知刘秀和刘縯是汉室之后,李通的心思顿是一动,看向刘秀的眼神也多出几分异样。
回到报名处这里,刘縯等人已经不在,向衙门的小吏打听,才知大哥等人都去了义军的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