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粮并不好吃,含在口中,又酸又涩,不过李通硬着头皮,咀嚼了两口,生生咽了下去,接着,他又狠狠咬上一大口。
见他一口接着一口的吃起干粮,李轶也不好再矫情。
他试咬了一口,差点把这口干粮直接喷出去,他囫囵吞枣的咽下,然后把手中的干粮塞进系在侧腰的皮囊中,说道:“我现在还不饿,等会再吃。”
刘秀自然不会勉强他,也不用勉强,等人真饿极了的时候,即便是看到了树皮,都想上去啃两口。
当天无话,翌日早上,以刘縯为首的这支义军,起营拔寨,一路西行,直奔益州。
他们这支义军,算是襄阳义军的先遣军。
襄阳义军总共一万多人,主力部队不可能一窝蜂的盲目行进,必须得有一支先锋军在前探路,再没有比刘縯更适合做先锋的人选了。
经过一整天的行军,刘縯一部终于进入益州的汉中郡。
汉中郡是个大郡,内设南郑、旬阳、安阳等十二县。
刘縯一部刚进入汉中境内,便接到钖县县令送来的书信,称金钱河、白山一带有发现蛮军踪迹。
看罢书信,刘縯问送信的衙役道:“金钱河、白山一带发现了多少蛮军?”
衙役正色道:“蛮兵的人数不少,估计要在五十人往上。”
进入汉中郡的蛮军总共也没多少人,充其量也就数百左右,而且还不是聚在一起,而是分成很多股,一股蛮军超过了五十人,就属于数量多的了。
刚听衙役说蛮兵人数不少,刘縯的心还悬起来一下,可后面一听对方才五十人往上,他提起的心顿时又落了下去。
只五十多人的蛮兵,还不够他们这一千人塞牙缝的呢!
刘縯问道:“知道蛮兵具体的方位吗?”
衙役从怀中取出一张羊皮,上面绘制着金钱河、白山一带的简易地图。衙役拿着地图,手指着一处说道:“前来报信的百姓,是在这里发现的蛮兵!”
刘縯定睛一看,衙役手指的是白山的地方。白山位于金钱河沿岸,从地图上看,是一块不小的区域。
看罢之后,刘縯点点头,问道:“你能否帮我找一当地向导?”
衙役正色说道:“我们大人已经想到了。”说着话,他回头向后面招了招手。
一名猎户打扮的汉子走了过来。衙役介绍道:“他叫冯达,是白山一带的猎户,对那里的地形很熟,最先在白山发现蛮兵就是他!”
刘縯看向那位名叫冯达的猎户,问道:“你亲眼看到了蛮兵?”
张平字敬之,三十左右岁的年纪,是个相貌平常,身材平常,又沉默寡言的汉子。
他和朱云一样,都属刘縯的心腹,不过张平不如朱云那么能说会道,大多时候,他在刘縯身边都充当一个影子,不过刘縯却对张平十分信任。
张平插手施礼,说道:“属下遵命!”
刘縯继续说道:“第二件事,明日我们启程,前往益州,我们的任务就是剿灭流窜到汉中的蛮子。”
汉中郡,位于益州东北部,东临荆州,北上便是京城长安,可以说汉中郡的地理位置极为重要,是京师军进入益州作战的后勤总枢纽,所有的后勤补给,基本都囤积在汉中郡。
众人面面相觑,脸上都露出凝重之色。他们不知道,蛮军竟然都打到了汉中,再往北打,那岂不是要冲出益州,直取长安了吗?
看来廉丹一部在益州的作战也不是很顺利,怎么能让蛮军攻入汉中呢?
看到众人的表情,刘縯知道大家心里在想什么,他说道:“流窜到汉中的蛮子,只是蛮军的小股残兵,是被京师军打败,慌不择路逃到汉中的,并不足为惧。”
听闻这话,众人不由自主地都长松了口气,原来他们的任务是进入汉中,棒打落水狗,这仗还有得打!
刘縯振声说道:“好了,事情就这么多,大家都回去做好准备,顺便和手下的兄弟们熟悉一下,我们明日一早出发!”
在家里,刘縯是大哥,长兄为父,说一不二,在外面,刘縯的朋友众多,他也是核心,现在做了义军的军候,他发号起施令来,倒也是得心应手。
按照正规编制,身为军候的刘縯可统帅五百人,但义军不是正规军,彭勇分给刘縯足有一千号人,他手底下的屯长就有十人,率队有二十人。
解散之后,众人一窝蜂的去找张平要装备和粮食,刘秀没有出去,走到刘縯近前,说道:“大哥,我向你引荐两位朋友。”
说着话,他回头向李通和李轶招了招手。
李通和李轶二人快步上前,齐齐向刘縯拱手施礼,说道:“在下李通(李轶),见过刘大哥。”
刘縯打量他俩一番,摆摆手,说道:“既然是阿秀的朋友,不必多礼。在军中,不要以‘刘大哥’这样的称谓相称。”
言下之意,该叫大人就叫大人,别来套近乎。
李通和李轶面红耳赤,皆露出尴尬之色。李通随之改口说道:“刘大人。”
刘縯嗯了一声,对刘秀说道:“阿秀,大哥还得到外面去巡视一番。”说着话,他提步便往外走。
现在他手下有一千人,需要他处理的事情不少,可没时间在这里耽搁。
刘秀追了上去,小声提醒道:“大哥,李通的父亲是宛县的李守。”
要知道李守可是南阳郡的首富,结交了李通,也就等于结交了李守。如果将来想要有所作为,现在和李守打下良好的关系,会有很大的帮助。
刘縯自然也听说过李守的大名,听闻刘秀的话,刘縯回头瞅了李通一眼,不以为然地说道:“原来还是个富家子弟,真是吃饱了撑的!”
在他看来,以李家的财势,实在没有必要让李通和李轶来参加什么义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