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縯皱了皱眉头,反问道:“仲华可是以为我打不下邓县?”
邓禹笑了,说道:“大将军若亲自出马,自然是手到擒来,不过大将军若不在蔡阳,蔡阳空虚,倘若城内生变,我等悔之晚矣。”
刘秀也赞同邓禹的意见,他正色说道:“大将军的确更适合坐镇蔡阳,至于邓县、襄乡、童陵三地之战事,另派旁人为好。”
没等刘縯说话,刘稷阴阳怪气地说道:“大将军留守蔡阳,理所应当,偏将军率军出征,也理所应当!不知偏将军可愿代大将军,出征邓县?”
刘秀看了刘稷一眼,没有说话。刘稷嘴角勾起,冷笑一声,大声说道:“大将军,我愿率军,攻打襄乡,五日可内,定让我军将士,站于襄乡城头之上。”
他话音刚落,刘秀接话道:“大将军,属下率军,亦可在五日之内,攻陷邓县。”
刘稷闻言,狠狠瞪了刘秀一眼,说道:“大将军,我四日之内,可攻陷襄乡!”
“我四日之内,亦可攻陷邓县。”
刘稷大怒,猛的一拍桌案,站起身形,说道:“我三日内,可拿下襄乡!”
刘秀看向刘縯,乐呵呵地说道:“我三日内,也可拿下邓县。”
刘稷握着拳头,关节嘎嘎作响,沉吟片刻,说道:“我率军五百即可。”
刘秀针锋相对地说道:“我亦率军五百!”
“我三百!”刘稷脸红脖子粗,几乎是用吼的。
“我亦三百!”
刘縯扶额,被他二人吵得啼笑皆非,他向两人摆了摆手,说道:“好了好了,阿秀、阿稷,你俩这是在作甚?打仗非儿戏,无需攀比!”
其他人也都是看着刘秀和刘稷暗暗咧嘴。蔡阳到邓县和蔡阳到襄乡的距离差不多,都有一百五六十里地,大军行进,一天也就能走个五六十里路,也就是说,从蔡阳出发,抵达邓县或者襄乡,光是在路上就得花
费三天左右的时间。
依照刘秀和刘稷的说法,三日内拿下邓县和襄乡,意思就是他二人只要率军抵达目的地,一走一过之间就把两座县城打下来,这不是开玩笑吗?
两座县城里都是有守军的,守军不是死人,人家会战斗、会抵抗的。何况他俩还要只带三百人,这更是不可能的事!
刘稷挥手说道:“大将军,我没有和偏将军攀比,给我三百弟兄,三日之内,我若拿不下襄乡,我提头来见大将军!”
稍顿,他看向刘秀,两眼放光地说道:“我愿立军令状!”
在场众人身子同是一震,瞠目结舌地看着刘稷。刘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慢条斯理地说道:“大将军,我也愿立军令状,三百弟兄,三日之内,拿下邓县,若是未能做到,我自当以死谢罪!”
刘秀这么说,是先把预防针打好,省的一会大哥又对自家人心软了。
时间不长,刘涌和孙兴以及其女孙采屏走进大堂里。
进来之后,刘涌先是向刘縯躬身施了一礼,然后再一言不发。孙兴和孙采屏则向刘縯屈膝跪地。昨天众人有见过孙兴,但没见到孙采屏,今日得见,感觉果然名不虚传,孙家小姐的姿色的确称得上是万里挑一,柳叶弯眉、杏核眼,琼鼻小巧、樱桃口,皮肤白皙,仿
佛羊脂。
刘縯走上前去,伸手搀扶着孙兴,柔声说道:“孙老爷不必如此大礼,快快请起。”说着话,他又向一旁的孙采屏摆手说道:“孙小姐也快起来吧!”
孙兴依旧跪伏在地,带着哭腔说道:“小人恳请大将军,饶过刘公子这一次吧!”
刘縯以及在场的众人同是一怔,他开口问道:“不知孙老爷所说的刘公子是?”
“刘谨刘公子。”
刘縯眯了眯眼睛,含笑说道:“孙老爷,昨晚刘谨可是强行闯入贵府,而且还侮辱了孙小姐,现在孙老爷还要为他求情?”
说着话,他下意识地瞥了一眼站于旁边的刘涌,心里暗暗嘀咕,刘涌到底拿出了多少钱,能让孙兴跑来县衙,为侮辱他女儿的刘谨求情?
孙兴带着哭腔,哽咽着说道:“小人恳请大将军,就饶过刘公子吧!”
刘秀上前一步,说道:“孙老爷,既然刘谨犯了错,理应受到相应的惩处,倘若有人拿此事来要挟孙家,孙老爷不必怕,大将军自然会为你做主!”
孙兴身子一震,连连摇头,说道:“将军误会了,并无人要挟小人。”
“那你为何……”
“今日,刘老爷已上门为刘公子提亲了!”孙兴低垂着头,小声说道。
听闻这话,刘秀怔住,在场的众人都露出恍然大悟之色。难怪孙家突然改口,不再追究刘谨,而且还主动前来,求大将军放过刘谨。
其实就算杀了刘谨,也改变不了孙家小姐受辱的事实,姑娘的名节已经毁了,哪怕是美若天仙,以后再想找个好人家,已经没有可能。
让刘谨迎娶孙采屏,这对于孙家而言,的确是最好的选择。这时候,刘涌终于说话了,他走到刘縯近前,一躬到地,说道:“大将军,属下已向孙家正式提亲,迎娶孙小姐为犬子正妻,孙老爷也同意了此事,倘若犬子伏诛,那……
孙小姐就只能一辈子守寡了,还望大将军开恩。”
说着话,刘涌跪伏在地,向前叩首,孙兴和孙采屏也同时哀求道:“还望大将军开恩!”
刘涌愿意接受孙采屏这个儿媳,而孙家也同意这门亲事,在刘縯看来,这是事情最完美的处理结果。
他正要点头,但转念一想,他又看向刘秀,问道:“阿秀,你的意思呢?”刘秀也没想到刘涌能想出这么个办法才救他儿子的性命。他沉吟片刻,冷着脸说道:“既然刘家愿意迎娶孙小姐为正妻,也算是对孙家的一种补偿,只是,死罪可免,活罪
难逃!大将军,属下以为,刘谨当和刘恭一样,责罚两百鞭子,当众执刑,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