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花非烟到了清凉殿,刘秀向她摆摆手,示意她免礼入座。
花非烟坐下后,刘秀关切地问道:“非烟,你此次去清河郡,调查的结果如何?黄秉、刘适二人,当真是被鬼神所杀?”
她清了清喉咙,又向刘秀欠欠身,正色说道:“陛下,根据属下的调查,黄秉与刘适皆是死于中毒。”
“中毒?”
“是乌头之毒。”花非烟从怀中取出一只小匣子,打开小匣子,又从里面拿出手帕,把手帕打开,里面是两只细如牛毛的银针。
她起身走到刘秀近前,将手帕放在桌案上,说道:“陛下,这是属下从黄秉、刘适二人的心脏中
取出的。”
刘秀低头仔细看了看,刚要伸手去拿,花非烟连忙阻止道:“腌臜之物,陛下还是不要碰的好。”
闻言,刘秀伸出去的手随之收了回去。花非烟说道:“这两支银针,都被浸泡了乌头之毒。乌头毒会让人的心跳停止,两支银针上的乌头毒虽少,但却是直接刺入黄秉和刘适二人的心脏,毒效自然大增,这是两人死亡的主因。”
乌头之毒,用现代的医术用语来说,就是乌头碱,产自于川乌、草乌等植物里,是一种强效的神经毒素。乌头碱会刺激人的心脏,让人心跳加速,心缩加强,但很快心缩就会减弱,逐渐停止心跳。
花非烟说道:“向黄秉和刘适射出银针的人,一定是位江湖中的暗器高手,而且一定与黄秉、刘适有过近距离的接触。属下验尸时,这两支银针已完全没入他二人的心脏里,如果不把心脏刨开,也不可能发现有这两支银针的存在。”
刘秀皱着眉头,问道:“可知是何人动的手
?”
花非烟说道:“依属下推断,最有可能对他二人下此毒手的,就是那个乔装成鲜于冀的易容高手。”
刘秀沉默许久,幽幽说道:“所以,黄秉和刘适的死,根本不是被冤魂索命,而鲜于冀还魂之事,也只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布局。”
花非烟点点头,说道:“是的!陛下英明!”
刘秀问道:“那么乔装成鲜于冀的易容高手,究竟是何人?他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仅仅是想帮鲜于冀报仇,为他洗清冤屈?倘若对方的目的只是这么简单的话,根本不用如此的大费周折,还搞出个鲜于冀还魂事件。
花非烟实话实说道:“对于那个易容高手,属下现在还没查出有用的线索。但属下明白一点,越是复杂的事情,背地里的收益就会越大。如果实在查不出来幕后真凶是何人,那么就要看谁受益最大了。”
刘秀问道:“此事,谁受益最大?”
花非烟说道:“据属下所知,孙登于河内已集结起青犊、尤来、铜马残部数万之众,以神鬼之说,招摇撞骗,甚至孙登还拜鲜于冀之‘魂魄’为军师。”
刘秀心中一动,问道:“非烟认为,此事与孙登有关?”
花非烟正色道:“倘若真与孙登有关,不久之后,他必会露出马脚,甚至,他都有可能让鲜于冀之‘魂魄’于军中现身,以壮声势!”
刘秀点了点头,现在孙登部主要活动在河内和上党之间的地区,兵马有数万人,想平定孙登部也不太容易,己方若是出兵太少,反会被孙登部打败,兵力若太多,孙登部又可随时逃入上党郡,让己方将士扑个空。
事有轻重缓急,刘秀现在用兵的地方太多,还没倒出手来对付孙登这股势力。
花非烟虽然没有查出幕后的黑手具体是谁,但起码明确了一点,鲜于冀还阳复仇一事,与鬼神无
关,皆是人为的。
黄秉和刘适的死,也不是被鬼魂索命,而是被人为的杀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