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洛低垂着头,说道:“草民本是想从军,但…但草民吃不了军中的苦,也…也是因为草民贪生怕死,便…未待在军中。”
“所以,你就打着坚镡的名号,在集市中欺男霸女?”
“草民罪该万死!草民罪该万死!”吴洛鼻涕眼泪一并流淌下来,一边向前磕头,一边连声认错哀求。
刘秀看着惊慌失措、痛哭流涕的吴洛,脸色沉了下来,一字一顿地问道:“你在集市当中,强收百姓的钱财,这可是受坚镡之指使?”
这一句话,让原本跪在地上的周俊都险些趴到地上。
他脸色煞白,汗如雨下,禁不住微微抬头,看向吴洛。倘若他此时敢说个‘是’字,不仅他完蛋,就连坚镡,乃至自己,都得搭进去。
吴洛虽是个痞子,但还没丧心病狂的乱咬人的地步。他脑门顶在地上,哽咽着说道:“草民在集市的所作所为,表哥并不知情,还请陛下看在草民表哥的情分上,饶过草民这一次吧!”
“我可饶你,法理难饶。”刘秀转头,对龙渊说道:“召坚镡!立刻让坚镡来县府,他的表弟,打在他的名号,在城中欺男霸女,胡作非为,祸乱百姓,要如此处置吴洛,让他自己来做决断好了。”
听了这话,吴洛面如死灰。他和坚镡并没有很亲近,两人的亲戚关系也很远,他充其量算是坚镡的远房表弟。
再者说,坚镡的性格他清楚,刚直不阿,从不徇私,如果让坚镡知道了自己的所作所为,自己还能有活路吗?
吴洛连连叩首,急声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啊…”
根本没人理他,龙渊大步流星地向外走去。
当他快要走出大堂的时候,吴洛仿佛突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大声说道:“陛下,草民要举报!草民有大事要向陛下举报!”
刘秀扬了扬眉毛,向正外走的龙渊抬了抬手,示意他先等等。他看向吴洛,问道:“你要举报何事?”
吴洛吞了口唾沫,说道:“宛城…宛城城内,有贼与邓奉私通,欲行不轨之事,好在陛下及时亲
征,一举剿灭邓贼,才使得宛城未失!”
他此话一出,周俊脸上的汗珠子更多了。你这不是在信口雌黄吗?你当着天子的面,信口雌黄,你是长了几个脑袋?
他暗暗咧嘴,低声呵斥道:“吴洛,在天子面前,不得胡言乱语。”
“草民没有胡言乱语,草民所言,字字属实。”
周俊还要说话,刘秀向他摆摆手,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吴洛,问道:“你说,宛城城内,有人与邓奉私通?”
“正是!”
“你说的是何人?”
“回禀陛下,此人名叫赵熹,此前他乃刘玄的臣子,后来长安失守,刘玄被杀,赵熹便带着一群亲信逃回到宛城老家。他和邓奉,不仅是旧识,而且交情莫逆,想来邓奉谋反之事,赵熹也没少为他出谋划策。邓奉谋反期间,他二人书信往来频繁,草民盯着赵熹这个细作已经很久了!”
周俊诧异地看着吴洛,他说的这事,他完全不知情。赵熹这个人,他是知道的,赵熹和邓奉交情
不错,他也知道,不过赵熹和邓奉书信往来密切,他就不知情了。
赵熹是更始旧臣,在更始朝廷里,做过五威偏将军、中郎将,当年刘秀和莽军大战昆阳的时候,他也有参与其中,只不过他当时是在城内,而刘秀是在城外。
对赵熹这个人,刘秀还有点印象,他问道:“你说的这些,可有告之坚将军?”
吴洛低垂下头,小声说道:“草民…草民未告诉表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