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弟,今后你有什么打算?不如我和衙门里的主簿先生说一声,给你某个差事,以后也算是在官家当差,冯侩那小子再招惹你,那就是他自己不开眼,另外,哥哥这些年也有些积蓄,过两天把这院子和屋子翻修一下,住的也舒坦啊。”许段飞看到楚弦要拒绝,当即又道:“老弟,你不为自己考虑,也得考虑一下你娘,现在你们这几间屋子走风漏气,过两天可就入冬了,到时候天寒地冻,你娘她大病初愈,身子哪里受得住,要不,你们搬到我那里,正好我还空着两间屋子,总比这里强。”
楚弦也看出许段飞是真心实意,心中一暖,这世上,有勾心斗角,但更多的是情义,许段飞虽行事粗鲁,但绝对是一个正人君子。
当下想了想,道:“徐大哥,有件事,我也想对你说。”
看到楚弦正色,许段飞也是点头,仔细听着:“你说。”
“再过十几天,今年乡试就会有结果。”楚弦说道,许段飞一听,立刻道:“我知道,不过老弟你不是缺考四科吗?大家都说,你不可能靠上榜生,为这事儿,我还问过衙门里的人,的确是这样,缺考四科,根本不可能入榜的。”
楚弦一笑,对于这件事,他没法子和许段飞多解释,只能是道:“万事都有例外,倘若这一次我成榜生,说不定就会有出路,或许,还能直接入仕,到时候未必能留在灵县,许大哥你知道,若真是如此,我娘亲暂时是不能跟我离开,只能留在灵县,到时候还得靠许大哥多多照拂我娘。”
许段飞觉得楚弦有些异想天开,不说榜生就难当,就算是成了榜生,谁又能直接入仕,这可能性小的可怜。
“老弟他虽然文采出众且神机妙算,但还是年轻了,不懂入仕艰难,还有些异想天开,不过我也没必要打击他的信心。”许段飞心中暗道,至于楚弦所托之事,他自然是义不容辞,当下是笑道:“若真的如此,老弟你且放心去,我与你结拜兄弟,你娘,那就是我娘,到时候必然日日来探望,或者,直接将咱娘接到我家里,我请个老妈子专门照顾,也让老人家享享福。”
许段飞这话可不是说说的,他虽然只是衙门里一个捕快,称不上是官,但毕竟是为官家做事,每月的俸银也有不少,最重要的是,天唐官差体制,那是有功则赏,若是破了案子,抓到贼匪,还有赏银,除此之外,还有一些下层衙役是不是给的好处,所以加起来,一个月下来也能捞个十两银子,运气好,能有十几两。
千万别小看这十几两银子,便是买下一个四屋的大院也不过四五十两银子,可以说请个老妈子那是绰绰有余。
楚家的小院,今天注定是十分热闹。
大早上,苏季来过,白子衿来过,刚刚崔焕之也来过,这才没多久,徐段飞又来了。不过相对于其他人,徐段飞已经称得上是自己人,所以楚弦就表现的十分放松了。
“许大哥,你的药在那边,自己去喝。”楚弦这边正在为母亲盛药,所以许段飞那边,就只能自己去弄了。
许段飞也习惯了,对于楚弦,他越是接触的多,越是佩服。
虽说楚弦年级要比他小,但真的遇到事情,楚弦说话,许段飞也是会听从的,不光是因为楚弦救了他的命,帮他治好多年的顽疾,这只是一方面,还有十分重要的一点是,楚弦的确是有真才实学。
就说这一次,楚弦只是帮他简单出了一个法子,就赢得县丞吴乾大人的青睐,让他专门负责两位大人前去诗会时的护卫。
对于许段飞,这是一个机会,对于楚弦,这却是一步保险之棋。
虽说楚弦早已经谋划好,苏季来时,楚弦就想到这一步棋,他深知苏季的为人,表面君子,背后小人,肯定会偷偷记下自己的诗,想要在诗会上露脸。
或许若是平常的诗会,苏季不会冒险,但这一次不一样,这一次,县丞吴乾和崔焕之都去了,苏季明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又怎么可能放过?
对人心之把控,楚弦绝对属于炉火纯青。另外,他知道白子衿若去,十有八九是能看出他那一首藏头诗的奥妙,而且绝对会当面点出。
但,任何事情都不是十成十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