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老刘头跟李横互相看彼此不顺眼的样子,叶青也只能在中间和稀泥,毕竟话题一旦牵扯到岳飞身上,不光是现在,哪怕是在近一千年后的世界,岳飞之死依然是一个让人津津乐道、争执不休的话题,总之,在如今的大宋充满了争议,在后世也一样是充满了争议。
不过话说回来了,人都死了,当今朝廷给予平反,给予一些补偿,又有何用呢?大宋,不就是一个玩弄权谋、玩弄人心、玩弄城府、玩弄心机手段、玩弄阴谋阳谋最盛的朝代吗?
自从赵匡胤黄袍加身,一系列的举措下来,特别是在杯酒释兵权后,在重文抑武的大策略下,玩弄权术、人心城府的不就是大宋朝廷的基本日常?
文人相轻这句话,在大宋怕是最为适宜不过了,这里毕竟有着绝对适合文人相轻这句话,被发扬光大的丰厚土壤啊。
随着太阳渐渐升起,站在涌金楼一旁的十个禁兵,第一时间便进入了苏金生的视线里,身为燕府的大管家,府里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都是由他来打理,每天登门拜访的是什么人、身份、地位如何,他一眼基本上就能够看个八九不离十。
所以这也是燕鸿渊一直很倚杖他的缘故,加上为人处事老练、圆滑,还从来没有给主家添过任何麻烦,只有帮主家把府里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一派和谐团结的景象。
“在下燕府管家苏金生,请问这位可是叶公子?”苏金生快要走进叶青等人跟前时,看到为首的年轻人也正好望向他,于是便止步拱手问道。
苏金生不过四十左右岁,一身蓝缎窄袖长袍,腰间挂着一块品相算是中等的玉佩,身材中等,目光炯炯有神,透露着一股干练,脸上也一直挂着温和的笑容。
看着前方苏金生一副稳重老练、从容不迫的样子,叶青不由自主的看了看旁边的老刘头,年岁看起来两人应该是相差不了几岁,但气质的差距怎么就这么大呢?老刘头怎么看起来就像是一个五六十岁的邋遢老头呢,而且还是土的掉渣的那种。
“不敢当,在下便是禁军都头叶青,见过金先生。”叶青不卑不亢的手拿雁翎刀,而后双手抱拳行礼道。
两人俱是上下打量着对方,而且彼此都知道,一旦叶青进入燕府后,两人之间在往后的日子里,必然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
身为禁军的兵卒,多多少少的都会带有桀骜不驯、懒散松垮的性格,或者是因为禁军的缘故,而不把他这个管家放在眼里,毕竟这些事情在其他府上,又不是没有发生过。
禁军进入豪门世家监守自盗、跟府里的下人合不来,勾搭女下人等等,也都是时有发生的事情,常常闹的是让管家夹在禁军跟主家中间难做人。
清河坊因“中兴四将”之一的张俊而命名,因其在世时曾被太上皇封为清河郡王,所以如此一来,他当年所住的太平巷一带,便被称为了清河坊。
清河坊这一带的繁华与喧嚣,远远比叶青他们所居住的北城一带要高大上的多,街道两侧商铺林立、客栈酒肆鳞次栉比,一大早上就呈现出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与他们所处的地方比起来,完全就像是两个世界一般。
从服饰上就可以看的出,这里出行的人们,即便是早早起来的达官显贵家里的下人,一个个穿的服饰,都比他们北城里的一些普通人家穿的布料显的昂贵。
锦衣绸缎、风度翩翩的贵公子,娇俏玲珑、穿金戴玉的妙龄女子,一大早上就能够看的见,而且时不时的还能够看到一些青楼的门口,一个个衣衫不算太整齐的女子,与门口的客人借着昨天晚上的激情,继续表演着恋恋不舍的“情景剧”。
金人、蒙古人、大理、大食、西夏以及高鼻梁、蓝眼睛的波斯人等等,穿着各式各样服饰的外国人,在临安城也是到处可见。
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时不时的还有一顶顶的轿子,或者是一辆辆马车,在禁军的保护下,快速的从街道上驶过。
“这是打算上班去吗?”叶青拄着雁翎刀,看着禁军的同行们,有秩序的跟在轿子或者马车两侧小跑着,不由得说道。
“上班?这是那些官老爷准备上朝呢。”老刘头站在叶青的一侧微微愣了下,眼神中带着一丝羡慕的看着那些跟着轿子、马车快步跑的禁军说道。
如果搁在以前,老刘头看到这样的场面,看到自己的同行们,跟在这些官老爷的轿子或者马车旁边,肯定会眼睛通红心里发酸,这样的好事儿怎么就轮不到我老刘呢。
但如今不同了,他也已经“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如今也可以在这住满了达官显贵、富商大贾的南城清河坊一带当差了,自然是不那么羡慕这些自己的同行了。
“这些官老爷也不容易啊,这么早就得起来上朝……。”叶青继续拄着雁翎刀,看着那一顶顶各行其道的轿子跟马车,摇头叹息道。
“齐了,都到了。”李横的声音跟嘈杂的脚步声在叶青的身后响起。
回过头的叶青,看了看李横以及自己的七个手下,这七个手下基本上都是跟老刘头差不多年岁,四十多岁、五十上下,正处在人生上有老下有小、不敢死的“黄金岁月”,所以他们对于前往燕鸿渊的府里当差,比李横可是要积极多了,完全不亚于老刘头。
抬头看了看不远处、临安城内鼎鼎有名的涌金楼,昨日里与燕鸿渊约好的,便是在这辉煌阔气、高大豪奢的涌金楼门口,等候着燕鸿渊派人接他们前往燕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