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横看着叶青的一举一动,不用说都知道叶青肯定有事儿,所以也不问,也不动,只是碰了碰老刘头的肩膀后,低声说道:“叶青估计有事儿,如果有事儿我这个副都头的话您也得……。”
“看见了,用不着你提醒,现在你是副都头,你说怎么着就怎么着,听你的就是了。”老刘头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就多谢刘叔了。”李横嘿嘿笑着说道。
这声叔喊的老刘头很不自在,总觉得这货是因为自己的闺女,才喊自己一声叔的。
燕倾城一路跟着再次走上来,而范念德也只不过是在楼下,看到自己后,处于礼貌的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是一直跟燕鸿升热络的寒暄着,其他人完全没有被他放在眼里。
如今两人更是携手并肩上楼,这让燕倾城心里开始不由得越发担忧起来,看样子二叔跟范先生极为熟络,今日分家之事儿,自己如今有些骑虎难下、左右两难了。
如果按照二叔刚才分家的条件,那么自己就得作出很大的让步来,而如果自己继续坚守,不退让的话,看现在的情形,范先生显然是会站在二叔那边,到时候指不定会如何来让自己,或者是父亲难看的。
想到这里的燕倾城,不由自主的便开始在大厅里搜寻起叶青的身影,这个时候,不知道为何,她第一反应就是,自己该找叶青商量下对策。
握着自己刚才被叶青握过的手腕,视线在大厅里扫了一圈,也没有看见叶青的身影,只见幽儿有些紧张的站在一旁,正向那范念德低头行礼。
“小姐,叶公子说他自己跟范先生不对付,所以便躲起来了。”幽儿在燕倾城耳边低语了一声,而后又悄悄地指了指不远处那扇,刚刚被她锁上的房门。
“不对付?为什么?”燕倾城芳心一沉,没来由的感到一阵不安,今日不会真的要完全被二叔他们占据主动吧。
“不知道,他只是说,如果被范先生撞见他,怕是会给您带来麻烦,所以就躲起来了。”幽儿望着燕倾城脸上一闪而过的失落,自己整个人一下子也变得失落起来了。
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是他站在小姐身后,为小姐站脚助威的时候,但却突然间躲起来了,让小姐一个人在此,显得是那么的孤立无援。
燕倾城紧蹙眉头,此刻倒不是因为叶青躲起来了,而是她发现,在分家一事儿上,自己跟父亲把二叔、三叔两人想的太简单了。
怔怔有些发愣的时候,便听见楼下再次传来了喧哗的声音,刚刚一同下楼的两位堂姐燕倾云、燕倾雨,以及燕庆祝、燕庆富四人,不知道又请来了谁,正在楼下热络的招呼着。
叶青还是头一次看见任何时候在他眼里,都是意气风发、从容不迫、自信满满的苏金生,一副要死不活、失魂落魄的样子。
由此也可以知道,燕家分家一事儿对于三家的重要性,以及那见证人,在商贾或者是燕家这些人心里份量跟德高望重。
能让两家争着、抢着去接,而没有接到的一家,垂头丧气,仿佛天塌下来似的样子,倒是让叶青有些好奇,这范先生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在别人分家的事件中,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你也别唉声叹气的,没接到就没有接到呗,又不是人跑了或者是死了,最起码还是来了不是?”叶青安慰的拍了拍苏金生的肩膀,耳边依然是苏金生的连声叹气,仿佛今生今世的所有一切,都取决于接没接到那个人一样。
“叶兄弟,你……你是不知道啊,范先生可并非是一般的圣贤大儒那般德高望重啊,他的学生就曾经把他誉为当代陶朱公啊。”苏金生连连摇头,摆摆手一副不愿再提的样子。
“陶陶陶……陶朱公是谁?”叶青睁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不耻下问”道。
“……你……你不会连陶朱公都不知道吧?”苏金生愣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看着叶青道。
“他他他很有名?”叶青有点儿心虚,自己是不是又犯了什么常识性的错误了。
“与时逐而不责于人;世人誉之:忠以为国;智以保身;商以致富,成名天下,商圣范蠡是也。”苏金生皱着眉头,像叶青解释道:“这位范先生自诩乃是商圣之后人,先经商后从文,与当世大儒朱熹乃是至交好友,你说这样的人物,如果偏袒二老爷或者三老爷,大小姐还怎么在分家中,得到人家公平公正的支持?”
“那这位范先生既然自诩为商圣范蠡,人品应该不会太差吧,找他过来主持公道,那就得一碗水端平啊,如果因为两家之中的一家没有接到他,就偏袒另外一家,那这范先生岂不是也就是个墙头草一样的人了?”叶青本意还是想安慰苏金生,毕竟,看着苏金生那皱着的眉头,叶青都觉得有点儿替他着急。
“话是如此说,但这位范先生一向嫉恶如仇,推崇理徳与个人修行,正所谓小事看大、见微知著,咱们不是为了不让人家从礼遇上挑出毛病嘛。”苏金生依然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让叶青都有些怀疑,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儿了?
要是单单因为这么一件事儿,应该不至于吧?何况此人还是跟朱熹乃是至交好友……。
“不对,你等会儿,你说他跟朱熹是至交好友?”叶青一把拉住苏金生的肩膀,感到有些不对劲的问道。
叶青突然间想起,前些日子跟白纯前往范念德的府上,接锦瑟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白纯跟自己发脾气,好像也说过,那范念德跟朱熹是至交好友。
世间之事儿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叶青相信,即便世界再大,冤家路窄这句话在一个人越不想的时候,越是能够让人“梦想成真”!
“没错啊,怎么了?”苏金生看着有些一惊一乍的叶青,茫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