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将军想象的这一天永远不会……将军你的意思是……。”武判神色震惊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着脸上带着随和笑意的叶青。
“不错,我来找鞑靼人就是为了此事儿,虽然还不到时候,但未雨绸缪……。”
“可将军如何能够肯定,鞑靼人就一定会成为金国的潜在威胁?若是以后不会发生该如何?”武判突然间觉得有些不真实,刚刚一番纸上谈兵的讨论,不想竟然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当真!
不,应该说是叶青早就当真了,从他进入泗州,或者是知道有鞑靼人在泗州后,显然叶青就有了这样胆大到天真的想法了,要不然他决计不会带自己来这里找鞑靼人。
叶青望着神情震惊的武判,伸出手拉起坐在地上的武判,而后继续淡淡说道:“知道预判两个字吧?皇城司的职责就是预判危险的来临,提前预判、提前预知我大宋朝有哪些潜在的威胁以及潜在的敌人,而后把他扼杀在萌芽状态当中。皇城司会监视大臣,会监视商贾,会监视我大宋一切不利于朝廷统治的东西,而后把它们消灭掉。所以我们为何就不能再往前一步,变成为国为民保驾护航的真正利刃呢?”
“但……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没人会相信将军您今日这一番话的,恐怕……恐怕……。”武判指了指对面房间内,此刻正发出泄欲之后,男子满足痛快的声音说道:“恐怕就是他们鞑靼人,都不会相信有朝一日,他们能够强大到去跟金人对抗,甚至是消灭金国的地步。”
“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叶青喃喃叹口气,他自己也知道,这种事儿说出来没人会信的,除非自己能够像僧道儒那般,拥有着绝对的影响力跟知名度,或许说出这番话后,才会有人相信吧。
看了看还未从震惊中恢复过来的武判,叶青继续说道:“不要小看任何一个敌人,更不要小看一个茹毛饮血、被我大宋称之为野蛮部落的马背民族,因为……一旦他们强大起来后,整个世界都无法挡的住他们征战四方的滚滚铁骑!”
“今日他们能够进入中原,开始利用金、夏的关系做贸易,那么明日,就有可能利用金、夏之间的矛盾来壮大自己。或者是见识了我大宋的繁华与富庶后,便会野心更加庞大,会开始觊觎我大宋,更多丰富多彩的物质与人文。我们以文明自居却止步不前,他们以野蛮被鄙夷,却在不断学习进化。金、夏、辽,哪一个不是当初被我们宋人看作野蛮的民族,但最后呢?他们都在我大宋身上划下了深深的一道、流血不止的大口子!他们从没有文字开始学习,而后仿我大宋创造了自己的文字、法律、手工业、农耕文化等等,一直学习到如今的三省六部九寺五监来治国安邦。但我大宋呢,又从他们身上学到了什么?我们看不起那些被我们称之为野蛮落后的民族,但我们却不得不龟缩一隅,而后自我安慰着我们有最为正统的文化,有最为正宗的血统,但我们却是处处挨打、处处被人欺凌,我们以文人治国,他们以强悍开疆,那么最终到底是他们毁掉我们的文明,还是我们征服他们的强悍,还是融合为强悍的文明?没人知道!但我们也需要学习他们的强悍跟野蛮,从而融合进我们汉民族的血液里、骨子里才对!”
叶青说道最后,甚至有些激昂慷慨,甚至还有些意犹未尽,甚至还有些像是对朝廷的不满,而后面目狰狞的,狠狠的向地上啐了口唾沫。
而武判,以及那一直窥视着里面的猥琐老刘头,显然都被叶青这一番话给镇住了,呆呆的望着叶青,仿佛蹲在地上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凶残至极的野兽!
看着叶青转头看着他,武判同样是有些忌惮老刘头的存在,不过看着叶青那随和不在意的笑容,默默的点了点头,然后顿了下后说道:“夏国一个臣子,类似于市舶司。”
叶青也不出声的点点头,其实他应该想得到,夏如今唯一能够交易的就只有鞑靼人跟宋,但宋与夏,都因为金人的威胁,不敢明目张胆的交易,所以只能偷偷的私下交易。
就像西夏还曾经要求南宋朝廷不得制止商贩购买西夏青盐,以此来保护南宋盐税的做法一样,夏对金俯首称臣,同样是会在各个方面被金压制。
“对了,将军刚刚说的蛋糕……一事儿,末将不是太明白,还望将军能够赐教。”武判心中一直分析着叶青来此的目的,以及自己的处境,而后问道。
“蛋糕?哦,就是利益罢了,我只是换了一个称呼而已,没有什么意思。”叶青笑了笑,侧耳倾听着对面几个房间里的声音渐弱。
而蹲了一会儿的老刘头,已经靠近那不甚严密的门缝,神态猥琐的往里面偷瞄着,时不时的回头像叶青摇摇头,示意着并不是那鞑靼人的首领。
叶青无语的看了一眼老刘头那窥视别人隐私的猥琐样子,继续笑着跟武判说道:“你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何要来此,为何要找鞑靼人,对不对?”
“……有一点儿。”武判拿捏不准叶青的性格,只好含蓄的笑了下说道。
“现在或许还看不出来,但若是随着金人迁都燕京之后,在金人的注意力不在放在更北方,而是继续放在如何从我大宋朝身上牟取暴利时,这一块儿如今也臣服在金人统治下的鞑靼部落,就会开始趁机崛起……。”叶青蹲在地上,在地上画着大致的北方地图。
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叶青标注出了燕京,以及金人的上京会宁府等地,包括那一片草原与沙漠并存的巨大疆域时,武判不由的出声道:“如果这样对我大宋应该是好事儿吧?鞑靼人崛起,金国必然势弱,到时候他们两方起了冲突,我大宋岂不是就可以坐山观虎斗?”
“话是如此说,但如果金国人与鞑靼人交战致使自己损失惨重,他会从哪里捞取好处补偿他们的损失?”叶青把手里捡起来的小木棍扔掉后,对着思索的武判说道。
对面的几个房间内,再次传来女子的娇呼声,以及男人那粗重的喘息声,甚至还夹杂着那肉体碰撞的声音,让老刘头看的心里发慌,脸上发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