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只要过了河,只要在皇兄赵构跟前,稍微说上两句眼前这皇城司副统领,一路上如何对他们不尊的话语,那么到时候只要眼前这个叶青一死,自己等人在金国的卑微丑事儿,特别是刚才一看到叶青,就吓得跪倒在地的丑态,岂不是就只有天知、地知、自己等人知晓了。
叶青看着神色表情极力做出威严、上位者状的赵桐,嘴角的微笑渐渐变成了冷笑,并没有直接回答赵桐的话语,而是说道:“想必金人在押送……。”
叶青刚一说道押送二字,就看见几道很不友好的目光齐齐投向了自己,于是举手示意道歉后,说道:“好吧,金人护送各位前来之时,想必都给各位准备了我大宋的国公朝服吧?”
“那是自然。”赵桐傲然挺立,语气带着一丝不屑道。
虽然金人给他们准备的国公朝服质地差了些,但好歹算是按照宋朝皇室的格式,毫无差别做成的。
金人之所以如此做,为的就是等他们到达临安后,换上那尊贵的赵宋皇室朝服,让赵构连反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做实眼前七人的身份。
“那不知道各位可否拿出来让在下一观?”叶青把带着血迹的纸张放在了案头,看着一脸傲然的赵栋问道。
“这有何不可!”赵栋傲然道。
“慢着。”赵训突然上前一步,拦住了赵桐跟赵栋,而后向前一步,看着叶青,缓缓的行礼后凝重问道:“还请叶副统领先告知我等,您来此到底是何目的如何?”
赵桐跟赵栋,脸色有些不善的看着拦住他的赵训,刚想要怒斥赵训,便听见叶青说道:“很简单,给三位公主,四位国公做衣冠冢。”
“你……放肆!”赵栋此时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叶青如此说话,立刻回头怒道:“你信不信我过了河之后,立刻禀明皇兄,立刻砍了你的头!”
叶青望着那怒气冲冲的赵栋,不屑的笑了一声,视线再次缓缓扫过其他人,而后再次停留在了怒气冲冲的赵栋身上,淡淡说道:“在金人那边呆了几十年,看来别的没学会,金人的粗野无知、蛮横暴力倒是学了几分神似。”
“叶统领可有我皇叔的圣旨?”赵训脸色平静,其实从一开始他就料到了,叶青等人袭击金营,而后只落下他们两座帐篷的目的。
只是此时此刻,看着身上并没有太多杀气的叶青,加上求生心切,让他不得不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你觉得这种事儿,太上皇会下白纸黑字的圣旨吗?”叶青抬头问道。
“太上皇?”帐篷里的七人俱是心头一震,异口同声的惊道。
帐篷的帘子被叶青用陌刀挑开,只见刚才那偷偷探出脑袋观望的赵训,看着门帘上的陌刀,吓得连连往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而里面的其他人看此情形,立刻一起用叶青听不懂的话语,跪在地上喊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
叶青一愣,站在帐篷外面看了看,而后拿起不远处的一个火把,随后低头走进了帐篷里面。
望着眼前四个战战兢兢、神色忐忑不安的赵宋宗室,叶青无奈的叹口气,而后一手提刀一手拿火把,率先走了出来道:“都出来吧。”
随着叶青转身走出帐篷,身后的四人神色一愣,不想这高大的年轻人,竟然说的是汉话,而后才面面相觑,谨小慎微的走出帐篷。
另外一顶帐篷,不等叶青再去喊话,此时则是亮起了灯光,随后那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三名与赵训四人,岁数不相上下的女子,低着头从里面走了出来。
再次把火把放回原处,借着昏暗的灯光,望着自觉在自己前面站成一排的赵宋宗室,包括赵训在内的四个国公,没有一个敢于直面望向自己,则都是低着头如同犯人一般,看着自己的脚尖。
而另外三名女子,勇气跟胆魄就要比那四个人强了很多,从走出帐篷的那一瞬间,便一直打量着叶青的一举一动。
“你们也看到了,金人全死了,接下来就该你们了……。”叶青拿着陌刀,看了一眼一直注意着自己举止的三女,而后才淡淡的对七人说道。
只是他话还没有说完,刚刚说了一半之后,那四个男子噗通一下就再次跪了下来,嘴里开始不断的用汉话喊道:“好汉饶命,好汉饶命。”
而那三名女子,看着四个男子跪下后,神色之间犹豫了一下后,也跟着跪了下去,只是不曾像那四人那般开口求饶。
望着眼前的一幕,叶青只能无奈的叹口气,心里不由的感叹着,什么特么的王公贵族,这倒了生死攸关的时刻,表现的还特么不如常人呢,难怪特么的赵构一天到晚老想着往海上跑。
敢情不光是眼前的赵宋皇室,就是连远在临安的赵宋皇室,都是被金人吓破了胆,看见金人就像是看见天敌一样了,压根儿就没有反抗的勇气。
望着眼前跪地的七人,叶青一时之间,都不知道该如何再次开口说话,告诉他们真相。
而且一旦告诉他们真相,恐怕这七人当中,除了那赵训之外,怕是没有一个能够承受的住这种打击,估计又得坐在地上痛哭流涕了。
示意七人都起来后,叶青率先走进了亮着灯光的帐篷里面,身后随之响起缓慢的脚步声,七人不用叶青吩咐,便跟着走了进来,再次一字排开低头站好。
看着七个赵宋皇室的样子,显然在金人那边,早就已经习惯了奴仆似的生活,不然怎么可能表现的如此默契跟顺从!
从怀里掏出早就准备好的纸笔,递给了为首的那女子,指了指旁边的案头说道:“依次写下自己的名字,以及生辰八字。”
为首的宁福帝姬赵珠,看了看神色平和的叶青,然后默默的点了点头,一句话都没有问的接过纸笔,走到案头前,开始认真的写下自己的名字跟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