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润州过来,一路穿山渡水,安宁宫与新帝懿旨诏书已经传遍宣赣诸州,世人受诏旨蛊惑,皆误以为道勋乃是害国佞臣,识不得道勋不惜自毁清誉为国为民的赤诚。我行将朽木,能为道勋所作的事情,也就是写一篇祭文,以示其赤诚,”王积雄颤巍巍的站起来,又说道,“当然,道勋受暴刑而死,文谦乃始作俑者,我身为文谦的老父,心里也是愧然!”
说到这里,王积雄也不待韩谦有什么反应,便示意王珺搀扶他下山去;王珺心情复杂的看了韩谦一眼,檀唇嚅嚅,最终还是无语扶着祖父下山。
清阳有些懵懂的看向姜获,王积雄说过这些话,便下山了?
王积雄是有劝韩谦入世之意,但他真的就一点都不关心最后那帝位由谁去坐?
韩谦见清阳郡主欲言又止的样子,朝她拱拱手,说道:“恕韩谦有孝在身,不能送郡主去岳阳……”
见韩谦下逐客令,清阳美脸微寒,但她琢磨不透韩谦心里的真实想法,又不想说示弱的软语,只能闷闷不乐的先下山去。
清阳与姜获商议着,计划次日就请王积雄随他们一起去岳阳,但等到第二天她醒过来,便有人过来告诉她,王积雄昨夜病倒了,卧床难起。
清阳赶过去探望,王积雄确实是比昨日更显得老朽、虚弱,从润州赶到叙州凭吊韩道勋,又不能走相对舒适的水路,近一个月跋山涉水,对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实在是一场艰巨的考验,差不多将他最后的精力都耗尽了。
清阳看王积雄如此虚弱的样子,心里很是怀疑他能不能活着离开叙州。
不过,清阳不想再在叙州滞留,探望过王积雄,便直接与姜获从龙牙城往北,乘车赶到辰阳换船,顺沅水一路而下,昼夜不休赶去岳阳,希望这样能将因王积雄过来而浪费的两天时间挽留过来。
清阳心里也是迫切,希望赶到岳阳后能及早派人去蜀国见父王,将自己嫁入大楚的名份最终确定下来,而不是像现在这般无名无份的“私奔”。
不过,待他们乘船穿过洞庭湖,将要进岳阳时,叙州信使乘快速帆船从后面追过来,这才知道他们离开才两天,王积雄就在龙牙城阖然病逝了,信使是专程赶到岳阳报丧来了。
王积雄虽然遗言希望他死后能葬在叙州,但韩谦坚持派船将王积雄的棺木及其孙女王珺送来岳阳,听从潭王杨元溥的处置。
最后还是在王珺的苦苦哀求下,韩谦才允许王积雄在叙州照旧俗停葬三天再动身;算着日子,运棺船今日要从叙州出发,但速度还要慢一些,可能要拖上几天才能到岳阳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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