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太妃都不主张逼迫潭王太甚,当
下也便不再催促着杨元溥现在就拿主意,这事暂时搁置两三天也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杨元溥多多少少松了一口气,留众人在承运殿用过午膳后,他便回到长信宫。
清阳郡主不仅要比李瑶长得美,性情也活跃许多,以往在潭州相遇时,说话什么的,皆能合着他的性子。
更为重要的,李瑶虽然性子温软得很,但杨元溥总感觉她身后笼罩着巨大的阴影,令他心情压抑。
“信王重创南衙禁军一事,诸位大臣都有什么反应?”不像性情拘谨的李瑶,清阳郡主没有那么多的自我拘束,看到杨元溥回来便直接询问承运殿议事的结果。
杨元溥心里也犹豫不决,清阳相询,便将诸多人的意见一一相告,问道:“你说我要不要派人去叙州,问一问韩谦的意见?”
清阳郡主盈盈笑道:“我在故国,常听父王说主疑臣刚,时日一久,必令臣子气势张狂以欺人主,乃国之祸源。夫君要是心里完全没有主意,是可以多找几个大臣询问意见,但也不能只询于一人,好像夫君手下除了他之外,便没有其他能臣干吏似的,这也会显得夫君没有识人之明。而倘若夫君心里已经有了主意,那便要以自己的主意为准,坚定去推行。那样的话,夫君有了威信,行尚书省上下一致,无坚不可摧。”
清阳心想着她即便要与叙州合作,也是要叫叙州有求于她,绝不想自己沦为叙州控制的傀儡——再说男人都是小心眼,她是被韩谦掳来大楚的,她要是时时处处都替叙州说话,谁知道杨元溥会不会想到别处去?
听得清阳一番议论,杨元溥神色一振,笑着说道:“没想到清阳你除了擅作诗词音律之外,还知政事啊。”
“那是当然。我母妃在世时,便率蜀地神陵司助我父王成就霸蜀的基业,虽然我很小时,母妃便不丧病逝,但我父王常常与我提及旧事,我便想着有朝一日,我也要助我的夫君成就霸业。”清阳说话时眉眼飞扬,焕发奇异的神采。
清阳昨夜枕席之间,便将她父亲早年借助蜀地神陵司整并神策军遂霸川蜀的事情,说给杨元溥知晓,也不避讳她与长乡侯王邕的母亲,便是早年神陵司在蜀地的核心人物。
而清阳将话说透了,杨元溥反倒是更信任她了。
有清阳前面的话作铺垫,杨元溥这一刻才将他内心真实的想法吐露出来:
“楚州军仅仅重创南衙禁军一部,应该也是利用徐渚等叛将的轻敌,目前南衙禁军尚有上万残兵撤入秋湖山别院,犹封锁住楚州军进逼金陵城的通道,金陵城内尚有七万多叛军,而徐明珍率寿州精锐随时都能渡江,我觉得楚州军后续战事不一定就很顺利。而我龙雀军在金陵残存的兵马,要是能好生整饬,未必不能发挥作用……”
即便杨元溥迫于太妃及信昌侯府及郑家的压力,同时他也不想表现过于依赖韩谦,不想动不动就派人到叙州问策,但有一点他是很明确的,要是能不让他岳父信昌侯李普太早回来,还是不要让他太早回岳阳为好,要不然他的手脚将会被更多的人束缚住。
另一方面,他内心深处却也倾向调李知诰去守鄂州。
鄂州距离岳阳仅三百余里,有长江水道相通,要是岳阳真有什么事情发生,他调李知诰率部回岳阳,要比从邵州调李知诰回岳阳快捷太多。
只是在承运殿议事时,他有些拿不定主意,也许是以往依赖韩谦、沈漾太深,担心他的主张非但不得太妃及郑家的支持,甚至会遭到沈漾的反对,更不敢轻易将自己的主张说出口。
听得清阳一番言语,杨元溥心思却是明朗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