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东虎在信里也没有说要去干什么,只是愧对叙州、愧对大人,要他弟弟韩豹留在叙州替他还报恩情。
冯翊与韩东没有惊动其他人,走进韩东虎房里,就见韩东虎离开前,还将叙州州营的武官服、佩刀以及腰牌、身牒等能代表他身份的东西都留了下来,仅带着随身换洗的衣衫、不多的一些盘缠以及一些看不到有叙州痕迹的小工具。
“韩东虎最初在骑营时,就是因为私会卫家嫁入尚家的女眷,被卫家人捉住,闹出一些纠纷,还因为这事韩东虎被大人当众抽了十鞭子,只是没想到尚家会认定其女有辱家风,将其活活打死。看这样子,韩东虎真是要去杀人泄愤,他留下这些,是不想跟叙州有牵扯,但尚文盛刚刚被委以重任,顶替沈漾去广德府任知府事,他家要是出了岔子,韩东虎再要被逮住,叙州怎么可能脱开干系?这狗东西怎么就想不明白朝堂之上有多少人想看叙州的好戏啊!”韩东急得直跺脚、口不择言的骂道。
韩东虎所住的房间位于木楼的二层,紧贴着一条后巷,冯翊阴着脸推开窗户看攀爬的痕迹,能够确认韩东虎离开时,没有直接跳入后巷,而是攀爬到房檐,从房顶跳院离开,看得出他心里悲愤之余,还是有心防备行踪被缀在他们身后的密谍盯上。
冯翊摸着下颔,思量对策。
韩东发泄的骂过一阵,看冯翊锁眉想了半天都没有拿个主意,问道:“要不要派人去找他回来?”
“这孙子决意要走,便不容易找回来;再说我们不能自己先露了马脚,”冯翊捻摸着下颔,说道,“白天我留在驿馆,哪里都不去,你出去找一个身形体貌与韩东虎相似的人,然后让他夜里悄悄潜入驿馆,以后就着他先暂时顶替韩东虎这孙子。我们进金陵城这么多人,出金陵城人手也不差,真要出了什么事,我们便恶人先告状,反咬一口有人恶意栽赃叙州,这事便没有大漏子。”
“就这样不管那个狗东西?”韩东骂归骂,但更担心韩东虎此去有死无生。
“不然还能怎样?”冯翊摊手问道。
“要不顶替冒充的人手,我们也先找过来,但也暗中留意韩东虎的行踪,或能阻止他做傻事——这样总归要更稳妥一些吧?”韩东说道。
“管不上了,新设立的缙云司里里外外用的都是杨元溥的嫡系,而陈如意那个杂碎,一心想着巴结新主子,就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货。现在杨元溥强行将资历不足的他塞到缙云司左都指挥的位子上,就是要他像头饥饿的野狼一般,盯着朝堂内外的一举一动。陈如意不知道暗中派了多少双眼睛盯着与叙州有关的一切,我们动作越多、越大,破绽越大,”冯翊还不知道与他们同行回金陵的安吉祥即将接任缙云司右都指挥,但他还是觉得韩东的建议会无谓增加风险,果断的说道,“这边事一了,我们便回叙州,什么都不要管了,就看这孙子自己有没有命活下来了。”
韩东沉吟片晌,觉得冯翊说的在理,这便出去将其他随行的武官随扈召过来,然后熬到朝阳升起再带上两人走出驿馆,联络人手秘密安排顶替冒充韩东虎的事情………
至于韩东虎的命运,已经是他们此时无暇兼顾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