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老者迫不及待的带着两名药徒告辞离开,似乎是想着要拼命的从一个不知道会吞噬多少人进去的漩涡边缘挣扎出去,不敢跟这些事再多一丝牵扯。
“陈老好走。”卫甄、陈如意颇为恭敬的先送老者离开。
虽说老者在尚医局仅是一名普通的医官,但好歹有机会在陛下跟前露脸。
再说这年头谁没有一个三病五灾,与尚医局的医官结交,总不是一件坏事。
要不是这老者刚好老家就在尚家堡附近,又刚好归家探亲,尚文盛这条命能不能保住,还真是两说。
陈如意、卫甄即便想找更多有说服力的人证,看到老者不愿,也不会强行将他拖下水。
不过,问题到这一步,不要说卫甄了,陈如意也不敢擅自深挖下去,至少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追根问底。
他看了卫甄以及刑部负责此案的官员一眼,说道:“仅仅是身形相肖,并不能说明什么,刑部还要继续追查下去,但也不必在这些细枝末节深究什么——申大人,你觉得呢?”
申伯迟乃岳州子弟,得张潮举荐,先在湖南行尚书省刑部任吏,进入金陵则在刑部任主事。
四十岁的他早年就有在州县任吏的经验,不是什么无知无畏的愣头青,知道刺杀案挖到这一步,再挖下去就是步步惊心、就是万丈悬崖。
倘若刺客真是黔阳侯韩谦身边的人,不要说他了,对于整个刑部而言,都是一座有可能粉身碎骨的雷池。
这件事要不要从黔阳侯身边人挖下去,只能取决于陛下,而真要彻查,那也是缙云司的差遣,跟刑部没有什么关系。
“陈大人,请为下官做主!”尚文盛看到都推测出刺客可能的身份,陈如意、申伯迟、卫甄等人竟然都打退堂鼓起来,他气不平,挣扎便又想坐起来,悲痛交加的朝陈如意求道。
他知道黔阳侯的厉害,但他尚家之前死伤多少人不说,现在黔阳侯还派人过来刺杀,要叫他尚氏亡家灭族,他岂能再畏惧、退缩?
“尚大人,你暂且放心,刑部定会捉住真凶,还尚大人一个公道——刺客蒙面行凶,都没有露出面孔,仅仅是身形相肖,真是作不得准。”在得到陛下进一步授意之前,陈如意现在都不想急着将缙云司牵扯进去。
要是没有这么多人知晓,缙云司查就查了,大不了最后将卷宗都封存起来不公示于众。
现在嘛?倘若陛下还没有做好与叙州翻脸的准备,缙云司就直接牵扯进去,最后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叫陛下下不了台,缙云司在陛下跟前还能讨得好去?
至于尚文盛甘不甘愿,会不会将事情闹大,陈如意懒得管他,也管不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