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漂亮而聪明的女人,总是有很多可爱、诱人的地方。
不过,杨元溥擅长权谋诡术,少年及孩童时期又都挣扎在安宁宫及晚红楼的双重阴影下,不管清阳郡主长得是何等的千娇百媚,但他从内心深处都不会特别接受一个同样擅长权谋诡术的女人。
这一点在杨元溥在收复金陵、继位登基之后,便会显现、放大。
而清阳郡主倘若能认清楚这点,又能不再那么任性的话,她的态度也必将发生重大改变。
当然,云朴子没想到清阳郡主通过自己结交李知诰这个大将级别的外臣还不够,竟然还想着重新挽回与叙州的关系?
看着清阳站在窗外,手拢着身前,似微微托着日渐隆起的肚皮,云朴子隐约能猜到清阳郡主为什么有这样的转变,或许她期待肚子里是个男孩,而这个男孩能成为另一个杨元溥?
清阳却不知道云朴子心里在想什么,又问道:“李知诰想着统兵渡江进剿寿州,我该做的也做了,但想必他不会将希望全寄托在我一个妇人身上——这事现在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
“老道听说杜大人的公子最近跟太后那边的人走得颇近……”云朴子说道。
“真要是如此,那杜大人提前回金陵就任兵部尚书,倒是一个皆大欢喜的事情哦?”清阳颇有些疑惑的问道,但她对杜崇韬这个人毕竟不熟悉,一时间也琢磨不透这件事情背后藏着诸多人怎样的算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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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炎热,火辣辣的热日照得人都喘不过气来。
百余彪勇的刀客勒住缰绳,停马梅渚溪前,眺望南岸一望无垠的麦田。
刀客刀甲俱全,在这么炎热的天气里赶路,革甲之内都打着赤膊,露出粗壮、刀疤及肌肉虬结的胳膊,腰间横跨战刀,马鞍左侧悬着战弓,右侧则悬着两到三只箭囊,装着高过马鞍的羽箭。
刚刚长程奔走的战马,汗水从毛皮间潺潺渗出,这时候正低头痛饮脚下的河水。
梅渚溪乃是润州溧阳县与广德府郎溪县的界河,这一段河段的水位低浅,透过清澈的河水都能看见河床上堆积的鹅卵石,都不需要渡船,驱马便能趟过河水,进入广德府境内里。
不过,此时却有一名中年官员带着七八名衙役守在梅渚溪的南岸喊过来:
“尚大人,你可想清楚,擅自率县兵越州界,是什么后果?”
“秦大人,周司马都没有作声,你作为广德府长史,我率部进入广德府缉拿逃寇,或许还轮不到秦大人你来阻拦吧?”尚孟通在官袍外穿了一件革甲,多少有些不伦不类,眼神阴戾的盯住南岸的广德府长史秦问。
尚孟通虽然作为文吏出任溧阳县令,但他自幼作为尚氏家主培养,习律法兵事,也精擅骑射。
趁渡江混乱时从安宁宫的控制下南逃,尚孟通斩杀乱兵时,脸颊被长矛划伤,留下来一道疤痕,叫此时的他看上去凭添几许彪悍气势。
秦问站在南岸的岸滩上,寸步不让的朗声说道:“你倘若有周司马协办公函,我秦问今日没有道理拦你,但你没有周司马的函文,除非你今日踏着我秦问的尸首过河。不然的话,知府事悬缺之际,我秦问身为广德府长史身兼守土之职,绝不会坐看来历不明的兵马携大批强弩硬弓及甲具进入广德府!”
尚文盛身亡,在朝廷派出新的知府事之前,广德府的军政事务,由长史秦问及司马周安共同负责。
这个周安是原郎溪县令周元和的堂侄,作为宣州宁国周氏的子弟,金陵事变期间在顾芝龙麾下任职,作为最初投附延佑帝的宗阀子弟,战后叙功周元和出任歙州刺史,而周安出任广德府司马、兵马使,周氏一族也算是显赫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