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谦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将宗族的责任背到自己的身上了,事实上他一直以来都是韩族的背叛者,至少在此时,他也没有什么特别要对韩成蒙以及在邵州任职的乔维阎要说的。
这时候郭荣通禀走进来。
看郭荣一身风尘仆仆的样子,韩成蒙也不知道他从哪里过来,赶紧站起来给他见礼,也好奇的打量着这个跟安宁宫有诸多纠缠、最终却投效到韩谦麾下的人物。
也恰恰是这个,京里很多人认为并不能因为谭育良以前跟韩谦对抗过,就断定谭育良在思州领导的暴动跟叙州没有牵连。
总之,思州民乱跟叙州有没有牵连,处在一个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的阶段。
“韩公子这次跑到叙州来,也算不辞万里之遥啊……”郭荣朝韩成蒙拱手行礼道。
他以往没有跟韩成蒙打过照面,但刚才在外面听侍卫说韩谦留韩成蒙、冯翊、高绍等人在厅堂说话。
削藩战事初期,韩成蒙、韩建吉、乔维阎三人就到三皇子杨元溥麾下任事,代表韩家彻底投向三皇子,但他们之前还没有到叙州来,这是第一次过来。
当然,郭荣话里多少有些讥讽的意味,是说金陵重新启用湖南行省钳制叙州的意图太明显,韩家还硬凑进来插一脚。
韩谦笑着跟郭荣解释韩成蒙之所以过来的缘故。
郭荣微微一怔,算是为他刚才的莽撞之言致歉。
见郭荣没有再说话,韩成蒙也知道他该告辞了,站起来说道:“天色不早,我先回驿馆休息,不打搅你们议事了。哦,对了,一路过来,有几次提及广德府事,听富耿文话里多多少少有些身不由己的牢骚之意……”
韩谦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送韩成蒙出院子里,才与郭荣、冯翊回屋。
“韩成蒙却跟韩家其他子侄不大一样呢。”郭荣跟韩家其他小辈没有过什么接触,但韩成蒙刚才的话里,提醒这边的意思很明显。
“富耿文的态度,是否可以做做他的工作?”冯翊问道。
“富耿文年纪轻轻,便学会十足的奸滑,只要确保他不会给我们制造麻烦便成。”韩谦说道,富耿文那边要做工作,但他也不能投入太大的精力。
“朝廷重新启用湖南行省,对叙州来说未必就是坏事。”郭荣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渝州三五天内不大可能会有什么动作,而我们也就只能将辰州番营拖延三五天,这事情还是麻烦啊!”高绍皱着眉头说道。
重新启用湖南行省,黄化等人到任后,是会对叙州加强钳制。
而叙州真有什么异动,湖南行省应变也能就近以最快速的进行应变,不像以往周边诸州会存在种种顾忌、彼此间又没有统属关系,必须先派人请示朝廷才能处置之。
不过,话说回来,叙州本来就没有异心,只要黄化等人没有恶意激化矛盾的险恶用心,重新启用湖南行省,实际是在叙州与大楚朝堂之间增加了一层缓冲。
除开这点,当前最大的困难,即便是将辰州番营多拖延三五天再进入思州境内,也并不能解决他们的燃眉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