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铺天盖地的敌军风卷残云般撤入西北四十余里外的滁州城中,已经是延佑三年元月初三。
韩道铭再从南岸营地乘船进入北岸的营寨,看到北岸的简陋寨墙在近十日的激战中,非但没有变得残缺不堪,反倒变得更坚厚高耸。
数以百计的民勇丁壮,甚至在前两天敌军攻势减弱时,就已经着手在内侧面覆砌一层三尺厚的城砖。
现在敌军已如风卷残云般退去,则可以着手在外侧面加筑营房。
这些城砖原本是为修缮金陵城外城垣烧制,用船运过来也方便。
再说金陵城外城垣长达五十余里,需要修缮包覆城砖的部分长达十八九里,暂缓修缮外城垣的计划,将城砖节约下来,都足够在江淮之间修筑二三十座小型营城了。
相比较北岸仅三百余步见方的营城,南岸的营寨则要大出数倍,足有千步见方,但护墙目前还只是修筑了一道半人高的夯土矮墙。
后续南岸大营的护墙还会加宽加高,但没有包覆城砖的计划——倘若不能将大股的敌军封堵在滁州北岸,就已经意味着韩谦的作战意图彻底的破产,到时候要做的是将滁河南岸军民全部撤走,而不是负隅顽抗。
此外,这段时间内,韩谦还在南北营寨临河一侧各修造一座栈桥伸入河中,以便中型船舶直接停泊卸人卸货。
这些事都是北岸激战不休的十天时间内,韩谦组织数以千计的军民有条不絮的完成。韩谦似乎从来都没有考虑过有守不住北岸营寨的可能,他本人一直都留在北岸督战。
韩谦并没有因为击退寿州军的一次攻势就满足,毕竟想控制滁河,不是控制一个点就足够的。
确认寿州军撤入滁州城中休整,韩谦便命令冯宣、林海峥各一部兵马沿滁州南岸西进,分别于亭子山的东西两侧各扎一寨,先在南岸扎寨,然后克服一切困难再在北岸修筑营寨,形成连营,控扼亭子山、滁河中游水道以及滁河以南的大刺山。
当然,寿州军在滁州北岸拥有大量的骑兵,这时候也抢先在北岸的亭子山两翼各扎下一座营寨,棠邑行营军在南岸结营容易,但要在他眼鼻子底子渡过滁河登上北岸筑寨,必然要付出更惨烈的牺牲。
但是,不想被兵力占据优势的寿州军压制在棠邑城里,想在长江北岸获得一定的战略纵深,不流血没有惨烈的牺牲怎么可能做到?
“西面的历阳城,被温博派兵先一步夺去,下一步我不管付出多惨重的代价都要拿下历阳城,将滁河上游的青苍山以及北面的浮槎山控制在手里,这样才能算将滁河控制在手里。之后才能沿着滁河北岸的支流,将兵锋往北推进,步步进逼,理论上可以将营城修筑到滁州城西南的玉屏山以及滁州东北侧的磨盘谷南翼,又有孔熙荣率部在五尖山脉坚持作战,到时候我们便能将滁州城与外界的联系彻底切断,困为孤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