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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一切为攻陷历阳做准备,所有事情都要为战事准备让路。
现在战争进入缓冲期,这前积压下来的大量问题,就需要韩谦着手去解决。
首先在大批将吏调到棠邑后,叙州有一大批空出来的官职,需要立时选出可靠的人手填任,才能保证根基之地不出岔子,还能稳步发展下去。
正如韩谦年前将冯缭、郭荣、高绍、田城、冯宣、林海峥、赵启、周处、孔熙荣、冯璋、冯翊等一大批人调到棠邑来,叙州后续官职的选任,韩谦也不打算完全从叙州内部挑选人手,考虑从左广德军旧部挑选一批人,以及将像乔维阎这样有才干,有自己想法,能接受叙州新政的人送到叙州任职。
这样除了能加速扩大叙州将吏的规模外,还有一个因素就是韩谦一直在努力做的,就是推动西南边陲之地与江淮腹地的融合,而不是叫叙州封闭起来。
再一个,楼船军的战船已经从淮河南下,进入寿州南部、巢州北部以及洪泽浦南侧的河网之中,棠邑兵想要继续将兵锋往北推进,同时还要将滁河、巢湖以及巢湖东北面的柘皋河等水网牢牢的控制手里,支撑陆岸营寨,除了现编的两百余编战船外,还要将一批中大型商船改造成战船,要将相应的船工、水手募入营伍。
后续只能将叙州与棠邑之间的大宗物资运输,交给赤山会接手。
同时赤山会也将是加强棠邑与叙州联系的一个纽带。
要是这两地的大宗物资运输,由向、杨两家的船队承接,短时间内可能不会有什么问题,但时间久了,保不定土籍大姓势力就没有一些蠢蠢欲动、卷土而来的心思。
土客合籍,很多事情都必须坚持以客籍为主导,将土籍番户融合进来,而非相反的进程。
赤山会承担其事,必然会将一部分根基深植到叙州,而有这个基础之后,韩谦后续才能在朝堂之上,将各地纲粮贡物以及盐的运输争取过来,由赤山会负责,建立一个更专业、更高效的漕运体系。
离开码头后,韩谦骑马回棠邑城的路上,将他的一些想法,跟乔维阎、韩成蒙一一谈起。
目前留守叙州的人员,以洗寻樵、奚昌、季希尧、陈济堂、韩东、赵际成等人为主,韩谦也耐着性子,跟乔维阎说起这些人的能力、性情。
他后续会举荐洗寻樵、奚昌出任叙州长史、司马,与诸人协助赵庭儿代表署理叙州的军政事务,希望乔维阎到叙州后,能与众人以及谭育良那边尽快熟悉起来,确保叙州后续能保持稳定、快速的发展。
这样才能更有力的支撑棠邑这边的作战跟建设。
叙州倘若不能稳定,发生变乱,问题就会变得极其棘手,韩谦他到时候也会变得进退两难。
听韩谦说及治理叙州的诸多新政思路,韩成蒙、乔维阎是前所未闻,都为以往自诩有干练之才而惭愧。
接下来,韩谦又跟他们说及天平都及婺川河谷之事。
谭修群率天平都三营精锐奉诏勤王,到棠邑后便毫不犹豫、退缩的直接参与浮槎山西麓的血腥恶战,乔维阎、韩成蒙那时候便能确认当初思州民乱确是韩谦在背后支持。
要不然的话,即便是接受招安后与叙州的关系再和睦,谭修群也不可能毫无保留的就直接将嫡系精锐投入这样的恶仗。
不过,听及韩谦说到婺川河谷更多的内情,特别是婺川河谷今年井盐产量可能会高六七万石,他们还是深深震惊。
在旧有的资料里,婺川河谷是有两口盐井,但每年也就能产一两千石盐,谁能想象叙州控制婺川县盐铁监院后,短短一年时间内打出那么多的盐井来?
婺川河谷以东山谷里新开的盐井,也就二十多眼,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但在开凿小眼深井时,侥幸开出一口火井(天然气井),直接解决掉二十多眼新井卤水煮盐的燃料问题,使得实际投入的人力比预计的减少一半还多。
婺川县所产的井盐,在运出叙州之后,实际成本都不到百钱。
也就是说,婺川县每年的盐利就高达二十万缗,而将叙州七县的产出算上,往后每年总计能给棠邑提供高达近五十万缗钱粮的支援。
而加上枢密院每年照两万禁军正卒,拨给的四十万缗钱粮军资,这意味着棠邑往后每年可能高达上百万缗军资开销,缺口远没有他们之前想象的那么大。
当然,棠邑前期的开销还是太大了。
之前的几场恶战,叙州几年积攒下来的底子消耗一空,韩家筹措到三十余万缗钱粮也都像扔进无底洞似的,已经没影了。
目前不要说寿州军没有气力再打恶仗了,棠邑兵也没有能力再发动像历阳战事这样的攻势,目前只是依靠枢密院每月拨给的两万余缗钱粮,维持正常的开销。
后续要搞大规模的建设,还要另筹钱粮。
目前棠邑共有十二万军民,除开两万将卒,余下十万附民,差不多都是将卒家小。
以最低的赈济标准,十万名将卒家小,每月仅需要三万余石粮食便能勉强维持生计,但倘若要用他们开挖沟渠、修造大堤、修建屋舍、城寨、开垦新田,参与匠坊矿场的建设,即便不额外给付工酬,仅仅是让他们吃饱饭,并保证一定的营养,每月少说需要十万石粮食才够。
这还没有计算大量的工造器具的消耗。
就这两点,在未来一年内就可能还要额外投入六七十万缗
钱;短时间内只能依赖于韩家继续在宣歙等地出售田宅筹措钱粮。
毕竟这还是十万附民初步安置下来的开销。
后续想要在历阳、棠邑之间修筑一堵将江水封挡住的遥堤,还要在历阳以西的巢湖东岸,也就是新设置的东湖县大搞开发、建设,所需要的钱粮更是天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