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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素大石竟然死于泽州了?”
听到流云观的新住客王景荣说及长垣山一役,姚惜水骇然心惊,难以置信十四五万蒙兀精锐,竟然再度被梁军像杀鸡宰狗般摧毁,南院大王乌素大石也在混乱中为炮石所伤,没能熬过当夜便死了?
“我们这么年到底在争个什么?”周元咧嘴而笑,却有着无限的怅然跟苦涩。
穿着特制的袄衫,拱手蹲在道院里的角落里晒着太阳,乱蓬蓬的须发皆白,仿佛一个山野老农,完全看不到当年大楚工部侍郎的风采。
吕轻侠怅然站在庭前,似乎难以想象一代雄主乌素大石竟然死得这么悄无声息。
“萧衣卿饮毒而死,却是不枉乌素大石与他相知一场!”
云朴子在屋里写了几幅大字,听王景荣在院子里跟周地狱、吕轻侠、姚惜水他们说及萧衣卿与乌素大石最后的结局,忍不住感慨的隔着窗户说了一句。
云朴子的气色却是比周元还要好,白发梳了一个道髻,在道袍里穿着御寒的黄狐裘子——昨日王景观就被送入流云观监禁,但昨夜韩文焕得了一坛新酿好酒,他被拉过去品酒,醺然入醉,便在韩府歇下,今晨醒来,还被韩文焕喝过还魂酒,才得回流云观来见到王景荣。
云朴子还记得王景荣四十多年前刚到鲁王府当差的样子,虽说此时的王景荣是作为战犯暂时关押到流云观来,但故人相见总是一桩值得庆贺的事情。
他走出屋,将一名道僮招手喊来,着他中午准备些上好的酒水。
“云老道,你见过伏火弩?”周元看到云朴子从里屋走出来,往旁挪了挪,张口问道,“是不是用铅丹碾成粉末装入铁管里发射弹丸?”
早年在龙雀军、在桃坞集军府,周元就执掌工曹,后来在岳阳又执掌行工部,以及官至大楚工部侍郎,虽然此时沦为阶下囚,但对工造之术还是颇感兴趣的。
“伏火药、伏火弩,那是蒙混外人的称呼,洛阳学院内部机密册子里,这两个东西叫火药及前装滑膛炮,是韩谦亲自抓的事项,确是从铅丹演化而来,”
云朴子昂首站在廷中,滑膛炮既然投入实战,有些事情就会逐步的解密,他也就挑些大概的跟周元等人解释说道,
“我从金陵初到洛阳时,就见到滑膛炮了,不过当时装药还只能将十斤重铁丸射出五百步,威力是要比簧臂式蝎子弩略强一些,但终究还是无需急于投入实战,怕的就是被你们及蒙兀人偷学过去——这座道观后面的山里最初时就是试验场,当初为了保密,才将这座道观收为官有,将原先驻观的道士驱逐出去,最后却
是便宜了老道我;要不然,今日也没有收留你们的地方。后来滑膛炮的射程提高了,响动更大,试验场就迁到嵩山的一座深谷里去了。我也有两年多没有关注这事,现在都能射三千步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