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崖的脊背倏然绷紧:“是。”
若是半小时,这怕是要动用大量人力,而动静再小,也会被有心人抓到尾巴,这造成的影响和结果,怕也要花费大量时间去处理,他知道,却还是这样决定。
果然只有一个苏安凉才会让他如履薄冰,一刻不得安生。
莫南崖命令一下,把东西给了之后就守在了郁之身侧。
可是,郁之太平静了,他竟然让他拿来锄头,有一下没一下的整理着花圃。
他的腰上还有枪伤,虽然他躲避很快,只是擦过,可是那血已经将他白色的衬衫全部侵透了,如今浑是血迹,本就强悍的男人,此刻安安静静,迎着晚阳,竟然有些脆弱。
莫南崖想让他治疗,可几次都到嗓子了,却都被他压了回去。
郁之突然侧眸,诡异的扯唇,漂亮的指尖擦过自己有些苍白的脸:“我是不是很可怜?”
“您……”
“如果苏安凉知道我被哈得斯欺负了,她一定会非常讨厌他,会很心疼我,一定会想着怎么安慰我,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想我,爱我。”
郁之言词淡淡,甚至嘴角勾勒着温柔的笑,毫无罪恶感的说出自己的图谋。
“您……”
莫南崖到嘴,还是一个您。
他很想问,为什么不担心,为什么不愤怒,可是他觉得这些一定都不会得到答案。
郁之的每一次超出寻常的反应,结果都让他们无法承受代价。
莫南崖拳头反反复复的紧了又松:“爷,把小姐放在风头浪尖上,真的没关系吗?而且,小姐她被带走,是因为……药效被诱发了吗?那药,她真的……”
郁之眸色骤然沐上冰凌,拽下一朵破败的蔷薇捏在手里,用力紧攥:“她是发誓要站在我身边的苏安凉。”
可是爷……
那是会将人驯化的情蛊啊……
郁之余光扫了他一眼,似是轻易看穿了他的想法,眸光沁着温柔涟涟。
“如果是这样,我会摧毁她的全部意志,让她只做看我的人偶傀儡……永远……”
莫南崖双眸瑟缩。他是认真的……
郁之驱车到了归园。
下车。
本就染着猩红杀戮的眼,瞬间充斥上无边焰火,嗜血的暴虐,让他整个人都陇上一层地狱色彩。
他站在院门前,残酷的眼映着面前倒在血泊中的人,闻着空气中的腥血味道,神经开始崩裂。
理智的弦不断颤栗抖动,高强的频率,搅得他越发森冷邪佞……
“哈得斯……”
郁之勾起一抹残忍的笑,破坏了封锁的门,似漫步般向大厅走去。
面前的花园,似乎经历过一场灾难,原本朵朵争相开放的艳丽蔷薇,如今朵朵掉落,乱叶纷纷。
这个男人,居然敢破坏苏安凉喜欢的花,破坏他们的家,果然是不可原谅……
好想杀了他……
“嗷唔……嗷唔……”
虚弱的兽痛苦的低吼着,颤喵宝巍巍的从一侧被破坏的花海中走出来。
它一身都是鲜血,连带着下腹和腿上都在潺潺流血,它艰难的走到郁之面前,张嘴,把一块布料给他。
“辛苦了,蠢猫。”郁之半跪下,拍了拍它的脑袋,打了电话,叫了人过来。
“嗷唔唔……”喵宝奄奄一息,一向嚣张的兽,此刻脆弱依赖的靠着郁之,似是寻求安慰。
郁之的杀戮和血腥全部都隐在了薄凉的眸色里,他看着大厅,却迟迟没有进去。
或者是……
不敢……
莫南崖赶来的时候,郁之高大的身体微躬着,身上沐着层层寂寥,在夕阳下,显得孤寂又落寞,他精致的侧脸上,嘴角微敛,眸色有些失焦。
他先是上前:“爷,喵宝需要治疗。”
郁之起身颔首:“嗯。”
莫南崖摆摆手,让人上前去替喵宝医治,他站在看似无恙,却让他更加紧绷和不安。
郁之侧眸,气势收敛的干净:“你去看看,小姐在吗。”
莫南崖怔住,犹豫了下,亲自上去,并且很认真的将每间房子都打开看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