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之视线在周围扫了两眼,视线落在一颗宝石发夹上,除开宝石很劣质外,本身的做工倒是比一些高级设计师做的还要精致。
他拿起,走到正在低头制作首饰的男人身前,从兜里,掏出一颗血钻:“镶嵌。”
男人听到声音,再看向面前十克拉之多的血钻,手一顿,无波的视线荡起波澜:“不做。”
郁之将血钻推进了两分,不容拒绝,冷冷道:“镶嵌。”
男人依旧拒绝:“这位客人,请回。”
郁之微微勾唇,抬手,一把捏住男人的下巴:“认得我?”
男人被迫抬眼,一张过度苍白的脸也露了出来,精美的五官,因为这抹苍白,让他如同无害的少年。
看到郁之这双冰冷的眼,他抿唇,不卑不亢道:“先生,我们第一次见面,怎么可能认得?”
郁之扫了眼他下意识绷紧的指尖,凉凉笑了笑,将他松开,瞬间拿起旁边的一个发簪,直接抵在了他的嗓子上。
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眸色混着杀意:“哈得斯的‘命’怎么摘除?”
男人指尖绷紧,他的大脑有些泛白,眼前这个男人,让他有种面对哈得斯的无措,强悍的威压,让他心脏都快跳出来。
他深深呼吸了下,余光看到了站在一侧的里昂,一怔:“您是九先生?”
郁之颔首,手下的簪子直接钻头了他的皮肤,鲜血流淌,顺着他的脖子,一路染红了他的工作服。
脖子很疼,他抿唇,叹了口气:“九先生,传闻您应该知道,生下‘命’所属者的孩子,它的影响,自然会消失。”
郁之眸色更幽深了几分,看着面前不大的男人,薄唇吐出沁冷的话:“我看了血样分析,这样子,这种药效,会传递给下一代,只不过会变成这种抗体。”
男人可以感觉出,他的杀意,甚至脖子上的威胁更深了:“嗯,是,这种药会跟着孕妇身体里激素的变化改变。”
郁之手中的簪子倏然钻入他的皮肤:“既然可以被影响,你们怎么可能没有解决办法。”
男人脸色因为失血开始苍白起来,他轻笑了下:“九先生,觉得我们有?”
郁之将簪子收起来,莫南崖帮他拿了椅子,他优雅落座,一双眼盯着他,如同宇宙黑洞,无波无澜,没有光亮,深沉的可怖。
里昂眉头微蹙,他看向男人,视线微闪,总感觉,他似乎是意料到郁之会来一样。
察觉到他的视线,男人轻笑了下:“里昂,我记得我收留你们的时候,你们说过,绝不外露我的信息。”“找到我们是时间问题,我不想因为浪费他的时间,全族被抹杀。而且……”他视线一凛,“克里斯塔,你是不是知道,他迟早会来?”
里昂沉默了片刻,拿了郁之一侧的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摇曳。
“他们一生占卜超过了两千多次,每一次,都应验了。”说着,他看向了郁之,“其中有一条,他们只言说一半,剩余的重点部分,他们没有告诉客人。”
他们,自然是指他的祖父和父亲。
可这个言说一半……
莫南崖不禁看了眼沉默的郁之。
见郁之不说话,里昂灰色的眸子渐渐变得晦暗:“你找我的原因,是要验证他们占卜的后半部分吗?”
郁之静了下:“也许。”
两人都很默契的没有明说具体,却似乎又都心知肚明。
莫南崖突然明白,这个占卜,和苏安凉有关。
里昂脸上缓慢的染上凝重:“郁之,你知道这代表什么吗?”
到底,他不在和他故作疏离,唤了他的本名。
莫南崖诧异,没想到里昂竟然会知道郁之的名讳,反观郁之,似乎并不意外。
郁之勾着唇角:“当然。”
里昂沉默,许久,淡淡道:“那个女孩……是那家人?”
“嗯。”
“我知道了,你想我做什么?”
“等她。”
里昂认真看着他,点头。
“我答应你,剩下的事,我会处理,但是你答应我族的事也要做到,他们的过错不该下辈子承受,我在接受族长的时候也下了命令,玛雅一族,占卜之术,只流传在本族之内。”
郁之颔首:“嗯。”
里昂深深的看着他,抿唇,眸底幽深:“当年你放过我们,是为了这一天吗?”
那个女孩,到底是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的男人为她披荆斩棘,未雨绸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