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公子这才大大地舒了口气,随即发现自己的后背都被汗水给浸湿了,足可见刚才这位给自己带来了多么巨大的压迫力。若非感受到了这一点,他也不会拿出那腰牌来。
而后,叫林烈感到有些哭笑不得的一幕发生了,其他那两人居然也都拿出了一块一样的腰牌,上面赫然刻了顺天府的印记,他们居然也都有凭在手,让县衙根本拿他们没有半点办法。
所以最终,林烈他们也只好让出路来,放任三辆马车离开。虽然县衙有了法令,但顺天府毕竟是他的上司衙门,由其开出来的腰牌还是大有用处的。
李环见此,却是有些发愣:“这是怎么回事?这些县衙的差役居然只是唬人么,这么容易就把人放了?”因为隔了段距离,又是在黑夜里,所以他并未看清楚对方亮出的腰牌,只道是林烈他们服软了。
有些没趣地一撇嘴,李环便把手一挥:“咱们也过去,今晚算是打个平手,谁也没能赢这一场。”
车夫忙一抖缰绳,催了马匹向前,随即他们就被林烈几人给拦了下来。
因为有前三位的表现在前,林烈也没有心思陪这些纨绔瞎闹了,便把手一伸:“这位公子,你若是有顺天府开具的腰牌这便拿出来吧,不然咱们就只能把你押回衙门问罪了。”
“什么腰牌?”李环顿时一脸的茫然,心里却隐隐有了一丝不安。
林烈闻得此言,眉毛便挑了起来:“那你是官么?”在确信对方只是刑部郎中家的公子,并无官身后,他便不再耽搁,把手一扬:“那就请这位公子去见我们大人,由他来做定夺吧!”
“你们敢,我可是……”李环还待反抗,可那几名被前面三位耍了一通的差役终于忍不住了,七手八脚就冲了过去,一把就将他和那名车夫一起拉了下来,然后推着他便朝着县衙方向而去。
憋了一肚子气的他们早把这位的身份抛到了脑后。而且,这法令乃是自家县令所立,自己不过是遵循县令和班头的吩咐行事,即便对方要怪,也怪不到自己这样的小人物头上不是?
就这样,自以为所有人都被自己所玩弄,其实却成了真正作死之人的李公子便被一干差役推拉着进了大兴县衙门……
与此同时,暖香阁内,那名黄公子满脸笑容地端起酒杯喝下了美酒,心里轻轻地说道:“李环,你那点心思就别想骗过我!想拿我们这些人当枪使,你却太嫩了些。这一回,我就送你一份大礼,好让你知道,之前与我抢香翠姑娘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结果!”笑容一收后,他已揽过了身边的姑娘就朝着一边的床榻而去!
没有过多的犹豫,那几名公差在见到这几辆深夜出行的马车时便围了上来:“什么人,竟敢干犯宵禁!”说话的同时,已左右围住了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
车辕处的车夫顿时板起了脸来:“瞎了你们的狗眼,没看到这是礼部赵郎中府上的马车,竟敢阻拦!”说着,甩了一下鞭子,就跟驱赶牲畜似地对那些公差挥舞了两下:“赶紧给我把路让出来!”
“大胆,深夜在此乱行居然还敢辱骂公差,你们是不知王法森严么?”当先的一名差役听到这话,额头青筋都弹了出来,大声呵斥道:“县衙早就立下法令,夜间不得随意外出,你们是不知道么?”
那车夫正还欲说什么,前边的帘子突然被人掀起,一张带着酒意的年轻脸庞便露了出来:“怎么,我赵郎中家的马车在此行了好几年了,可从未被人拦过,你们难道不懂规矩么?”
“什么规矩?我们只知法令!”一名差役哼声道:“若是没有相关腰牌官凭的,就是犯禁,我县衙就有权把人拿下!”说着,又上前了一步。
这时,后面的一辆马车也摇摇晃晃地赶了上来,车帘一掀,其中的年轻人满是嘲笑地说道:“赵兄,你这礼部郎中的名号可没什么用哪,不如用我家的。喂,看清楚了,这可是清远伯家的马车,你也敢拦?”这位居然还是名勋贵家的子弟。
此言一出,几名差役才看清楚那马车头里高高挑起的清远伯府字样的灯笼,其中几个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丝慌乱之意,稍稍往后缩了一下。
但为首的那名差役却是一笑:“原来是伯爷家的,敢问这位公子你可是清远伯本人么?”
“大胆!”那人一声冷哼:“清远伯乃我舅父,你敢如此说话小心小爷我把你拿下了好生整治!”
“原来你并非清远伯爷,那你可有官府的凭信或是腰牌么?又或者,你可有官职在身么?”那差役虽然脸上带着笑容,可眼中却是一片冰冷。
这位一下就被问出了,张口结舌的竟不知该怎么说话才好。而那差役则又把目光落回到了第一辆马车的那名赵公子身上:“敢问这位郎中家的公子,你可有这些么?”
就在两人迟疑间,第三辆马车已很是不耐烦地超了上来:“我说二位,跟这几个贱役在此费什么话,天也不早了,咱们这就回家去吧。”
“阁下又是哪位大人家的公子?”众差役早看到了来的是四辆马车,见他凑过来,便又问道。
“好说,鸿胪寺少卿便是家父了。”那位抬着头冷冷地道出了自己的身份:“咱们几个刚才在外吃了酒忘了时辰,这才赶着回家。几位,我们难道看着像是为非作歹之人么?居然如此留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