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假装什么事都没有:江炼未必能想到的,他没留意的话,也就这么过去了。
本来嘛,很正常的对话,对话不歪,是人心歪。
江炼偏偏就心歪了。
他装着不动声色,还反思了一下自己:看千姿那坦然面色,人家就是正常反问,自己想东想西,可见不太纯洁。
他轻咳了两声:“那我就在下头好了。”
说完了,又觉得不该去搭她的话,真是越搭越歪。
于是又咳嗽两声,身手麻利地下去,钻进了锥袋,仰头向她道了声晚安,哧拉一声拉上拉链。
孟千姿也不说话,偏等他拉链都拉好了,才又叫他:“江炼。”
哧拉一声,江炼露了个脑袋出来:“什么?”
孟千姿说:“知道为什么把你安排在那吗?”
为什么?
江炼正寻思着,就见孟千姿探身出来,一手扶住树干,一手往这儿推。
江炼顿觉不妙:“哎哎,过分了啊……”
他期盼着孟千姿长了条小短胳膊,然而并没有,她胳膊老长了,只那一推,他就连人带笼,在树上悠悠荡开了。
孟千姿咯咯笑倒。
江炼自我安慰:权当找回童心,荡秋千了。
另外,以后不可轻易钻进别人的笼子。
孟千姿作弄了一把江炼,反把自己作弄精神了,在锥袋里左倚右靠的,就是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去,天上又开始落雨,哗啦哗啦,还伴着风,甚至起了雷响。
她的锥袋有三根固绳,还是止不住摇晃,她又想起江炼,于是梦里都在给江炼绑牵引绳:看到自己被雨浇得透心凉,还拼命伸着攥了挂钩的手,想勾住江炼锥袋上的环,但江炼随着锥袋急舞,摆锤样在她面前摆过来摆过去,每次她都勾不住。
然后便雷响、雷响、雷响。
……
孟千姿猛然睁开眼睛。
不对,这不是雷响,这声音犹如巨鼓鸣钟,是那个青铜盖,在被什么东西猛然撞击!
她一把拉开锥袋拉链,翻身下树,到树底时,看到江炼也下来了,其它锥袋里的人估计还没反应过来:大半都还在睡着,也有觉得蹊跷,纳闷地开了手电的。
雨还在下,顷刻间便把她浇了个透心凉,她一路向着地坑边狂奔,才跑至中途,那震响声就停止了,孟千姿心里打了个突,下意识停步,但瞬间又反应过来,跌跌撞撞冲了过去。
到近前时,就见原先盖在地坑口的大帆布已经揭开了,值夜的人,外加几个山户,有傻站着的,也有跌坐在地的,俱都面无人色。
孟千姿大吼了句:“怎么了?”
她也不当真指望他们答,脚下不停,直冲到坑沿边。
探头看时,只觉脑子里嗡嗡有声。
那第三口棺材,已经不见了,确切地说,被什么东西撞了个七零八落,一地密密麻麻的白骨,还有劈散裂开的木头——这要真是口棺材,里头葬着的,绝不止一个人,而是层层叠叠,你挨我挤。
原先棺材停置的位置,破了一个大洞,打眼望去,只知道黑漆漆的,似乎还晃着水光。
孟千姿回头看那几人,厉声喝了句:“发生什么事了?”
江炼也到了,闻言止步,先不忙看下头,也去瞧那几人。
有个胆子大些的,结结巴巴回答:“神……神先生,在下头。”
神先生?神棍?
孟千姿只觉一股凉气从心头升起。
她这才注意到,除了值夜的山户,另外几个山户,并不是她进山时带进来的,而是她留在营地做后备、顺便照顾神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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