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项念念觉得白起宣说的有道理。
“荣阿姨不是妖怪,只是想法跟不上时代”白起宣说“我们总归是要努力想办法让她释怀,而不是放弃她,除非是个变态杀人犯回来,想要继续去杀人,那我们就不用客气了,直接打的他灰飞烟灭。”
“多吃了五百年饭就是不一样”项念念夸他“成熟稳重又有爱心的锦衣卫先生。”项念念走上前亲了他一口。
荣嬷嬷虽然看似食古不化,但还是可以抢救一下的。
接下来白起宣休假三天,第二天早上起来他们就去了荣嬷嬷家那个小区。
这是荣嬷嬷去世的第七天,俗称头七。
老人们说,死者魂魄会在头七日返家。
不过荣嬷嬷明确表示她不要回家,不愿意去见家人。
或许她会觉得以这样闹剧的方式去世,惹人笑话了吧。
因为是比较老旧的小区,管理比较松散,项念念和白起宣轻轻松松就进去了。
这小区大部分是从前单位里分的房子,因此小区里居住的也大部分都是离退休的老人们。
阳光很好,老人们聚在小区中心的花园里,有的晒被子晒衣服晒香肠晒腊肉,有的带着着孙子孙女玩耍,有的磕磕瓜子聊聊天。
聊天的内容无外乎是东家长西家短,最近的话题总是离不开荣家跳楼的荣大妈。
有人笑话,也有人同情。
问起荣大爷在哪,有人指了指远处独自坐在角落耷拉着脑袋的戴黑框老花镜的老头。
自从老伴儿去世,他也不看报纸了,天天耷拉着个脑袋坐在最角落的花坛边上看着地上的沙土。
项念念和白起宣走过去的时候,看到荣大爷在偷偷掉眼泪。
她有点愧疚,为自己之前要放飞自我的想法。
“荣叔叔”项念念走过去,主动跟他问好。“你是谁?”
棉花呆呆的看着她哭的昏天黑地,有点不知所措。
这位讨人嫌的荣嬷嬷,和自己在老家的父母差不多大,一样爱唠叨,喜欢多管闲事,喜欢催她找男朋友嫁人。
可是她不知道的是,这类坚硬顽固如石头一样的长辈,竟然会这样嚎啕大哭。
那些顽固不化甚至封建的可怕的他们,也有脆弱无助的时候。
时代的车轮滚滚向前,无声的将他们碾压,他们不知道什么叫微博,不知道年轻一代天天拿着手机划来划去有什么意思,他们好不容易知道什么是qq的时候大家又改用微信了。
棉花想起去年回家,母亲拿着自己买给她智能手机小心翼翼的问她微信的功能。她教了三遍,母亲都没记住,她就耐烦了,觉得她怎么那么笨。
“阿……阿姨,您别哭了。”棉花下意识拿了一张纸巾给她。
结果整张纸巾盖下来,把荣嬷嬷整个人都盖住了。
棉花慌忙拿开,本以为这位暴脾气嬷嬷又要破口大骂,没想到她却默默的爬回盒子里,然后硬邦邦的对棉花说:“十点了,睡觉!”
“呃……”棉花打了个冷颤。
才十点诶……
棉花找了一条小毛巾叠好放进盒子里,给她当床和被子。
荣嬷嬷没有一句谢,依旧硬邦邦的说:“关灯睡觉,熬夜老的快,女人老了就没人要了。”
棉花没有那么早睡过,可是害怕这位大妈发飙,只好关灯钻被窝里去。
躺在床上,棉花睡不着,有点想家,今年过年一定要回家,哪怕买不到火车卧铺得买站票也得站回去。
回家要被老妈逼着去相亲,那就去相看看吧,反正在东海她也没找到所谓的真爱,万一相到合适的人呢。
第二天早上六点钟,棉花就被荣嬷嬷吵醒了。
好无奈,想到接下来还要过上好几天这种早睡早起的日子,棉花就觉得抓狂。
荣嬷嬷在一旁凉凉的说:“你只是早睡早起几天,我是早睡早起了一辈子,有什么难的?再难,过不了几天我就真真正正的死了,再也不会回来了,你有的是时间清净。”
棉花被她这样一说,心中讪讪的,也不好跟她计较了,对她的同情也增加了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