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教训乔玉溪

丫鬟呵斥道:“你撞伤我家小姐还有理了?”

乔薇来了火气:“撞伤你家小姐的不是我,是你家不长眼的车夫!看到有人还跑这么快!我女儿小,不懂事,不懂避让,你这车夫都好几十岁了,也跟个五岁孩子似的,见人就撞吗?!”

丫鬟看向一旁的乔玉溪:“这位姑娘,你刚刚一直在场,想必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劳烦你告诉我,刚才究竟是我家马车撞上她女儿,还是她女儿撞上我家马车的!”

当然是你家马车撞上她女儿的。

乔玉溪摸了摸火辣辣的脸颊,轻声道:“小孩子是爱胡乱疯跑,又刚从乡下来,没见识,不懂规矩,这位小姐姐不如高抬贵手,饶了这孩子。”

丫鬟看向乔薇,嗤道:“听见没听见没,是你家孩子不长眼地往我们马车上撞!不受伤我就饶了你了,但我家小姐的头都磕破了,这笔账,必须和你好好算!”

乔薇冷冷地扫了乔玉溪一眼:“没想到你这么卑鄙,连个小孩子都不放过,我真是高估你了。”

乔玉溪心虚地撇过了脸。

附近巡逻的官差被巨大的动静惊了过来,为首的官差对着马车拱了拱手:“敢问是哪家女眷?出了何事?”

丫鬟冷哼道:“我们是将军府的,他们撞伤了我家小姐,还不快点把他们抓起来!”

……

离开庆丰街后,乔玉溪坐在马车上,为自己撒的谎心虚不已,她其实没想过把他们母子三人怎么样,她只是太生气了……

都是那个女人害的,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挑衅她?

好好地哄着她,不就完了吗?

她会在马车来时拉她女儿一把,也会帮着她与将军府的人据理力争,毕竟以她如今的身份,不论是哪个将军府,都会给她一分薄面的。

她没这么做,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把她惹毛了,不是她的错,不是,不是……

“小姐,我们回恩伯府吗?”杏竹小声问。

乔玉溪意识回笼,摸着肿胀的脸颊,眸光幽冷:“去丞相府。”

……

姬老夫人正在院子里赏花,院子里各式各样的梅花树全是姬冥修儿时种下的,他娘走得早,每年到他娘的忌日,他会种下一株梅树,这么多年过去,院子都被他种满了,什么种类都有,搭配起来其实有点儿不伦不类,但老夫人喜欢。

孙儿种的树,她怎样都喜欢。

“老夫人,乔小姐来了。”荣妈妈禀报说。

姬老夫人慈祥一笑:“快请进来!”

乔玉溪戴着面纱,缓缓走进了院子,行至老夫人跟前儿,温柔地行了一礼:“老夫人。”

声音怪怪的,有些沙哑。

姬老夫人拉着她坐下,疑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哪儿不舒服吗?怎么还戴上面纱了?”

乔玉溪没说话,低着头,慢慢红了眼眶。

姬老夫人问向一旁的杏竹:“你家小姐怎么了?”

杏竹为难地低下头:“小姐的脸……受伤了。”

“受伤了?让我看看!”姬老夫人揭了她面纱,看着她高高肿起的左脸,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谁打的?!”

乔玉溪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却强忍着不让它掉落:“我不知道她名字。”

“那你是认识她这个人?”姬老夫人沉声问。

乔玉溪含泪点头:“打过几次交道。”

“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打你?”姬老夫人追问。

乔玉溪咬唇不语。

姬老夫人冷冷问向杏竹:“你来说!”

杏竹想起那两个可爱的孩子,心头有些不忍,硬着头皮道:“是十七的朋友。”

姬老夫人不解:“十七几时有朋友了?”那孩子不是个痴儿吗?话都不会说,除冥修以外,无法与任何人交流。

杏竹道:“年前就有了,说起来,小姐与那位夫人之间还有一些误会……”

姬老夫人打断杏竹的话:“等等,她是个女人?”

“……是的,老夫人。”杏竹答道。

姬老夫人的眸光变得微妙起来:“你接着说,不许漏掉一件事!”

杏竹将房妈妈如何强买小貂,又如何掌掴了罗大娘,又如何被房妈妈拒诊的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那些事都是房妈妈擅作主张,小姐都是事后才知情。”

这是实话,抢貂也好,拒诊也罢,都不是乔玉溪的本意,乔玉溪不过是事后没能公平处理,当然,这一点就没必要让老夫人知道了。

“小姐很惭愧,上门去向她道歉,却被她赶了出来。”这一段就有些水分了,乔玉溪是去探望十七的朋友,去了才知对方是被拒诊的母子,临时改口道歉,不过这一点,也不可以让老夫人知道。

“上哪儿的门?”姬老夫人越听脸色越难看。

“大人的四合院。”杏竹说。

姬老夫人面色就是一变:“她住进四合院了?谁把她带进去的?”

“……是大人。”杏竹低声说。

姬老夫人听到这里,大致猜出点儿苗头了,握住乔玉溪的手:“溪儿啊,她是不是对冥修有什么非分之想?”

乔玉溪哽咽道:“溪儿也是今天无意中听到了她与绿珠的谈话,才知她一直仰慕着大人……”

姬老夫人冷声道:“仰慕?呵,一个带着孩子的寡妇,有什么资格仰慕我孙儿?我看她是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乔玉溪委屈道:“我向她表明了自己身份,希望她多少收敛些,别让外头人知道了,给大人招惹是非。”

姬老夫人面色铁青:“与寡妇谈情说爱,他是怕御史的笔不够长吗?然后她就打了你?”

乔玉溪点头。

“好跋扈的寡妇!冥修若真喜欢她,收她做个二房也不无不可,但她还没进门就欺负到正室的头上,她想干什么?想造反吗?”姬老夫人气不打一处来,又气那不知廉耻的寡妇,又心疼白遭了一番罪的乔玉溪,“你放心,我不会让冥修纳她的!”

乔玉溪犹豫了一下,说道:“刚刚……出了一件事。”

“什么事?”

“她冲撞了将军府的人,被官差抓去衙门了。”说“抓”其实不大贴切,那女人身手极好,十几个官差在她面前都讨不着便宜,是官差抓住了她孩子,她不得已,才随官差去了衙门。乔玉溪迟疑着说道:“老夫人,她冲撞的可是将军府的千金,听说那千金的头都撞破了,衙门恐怕不会轻易放了她,您看……要不要通知大人去把她接回来?”

“哪个将军府?”姬老夫人问。

乔玉溪摇头:“这我就不知了。”

姬老夫人沉吟片刻:“不说也罢,我看这事儿就得瞒着冥修才好。”

乔玉溪心头暗喜,面上却担忧道:“她在牢中,若是亮出大人的身份……”

“她敢?荣妈妈!”姬老夫人一掌拍上桌面!

荣妈妈许久被见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了,真怕老夫人把身子给气坏了:“老夫人有什么吩咐?”

“你拿我的帖子去一趟衙门,是京兆府的衙门吗?”老夫人问乔玉溪。

乔玉溪道:“是的。”

姬老夫人威严地说道:“你告诉京兆府的人,丞相府不认识那个女人,冥修也不认识,她与我们丞相府没有关系,叫衙门务必秉公办理!”

荣妈妈应下:“是。”

……

堂上,京兆尹正在审理乔薇,因是将军府报的案,他们不敢有所怠慢,但这人是从庆丰街出来的,住在那里的人全都是大梁朝顶尖的权贵,怕就怕她还有些背景。

“你是去庆丰街做什么的?”京兆尹问。

乔薇正色道:“给朋友送点东西。”

京兆尹拿腔拿调地说道:“什么朋友?姓谁名谁,住哪儿?你最好事无巨细地交代,否则让本官查出你在撒谎的话,罪加一等,你这牢饭就吃不完了!”

“冥修,庆丰街六十九号。”

“冥、修?”京兆尹吓得险些从椅子上摔下来!赶紧让师爷翻开“户籍册”,翻到庆丰街六十九号时,果真看到一个熟悉的名字,却不是姬冥修,而是姬婉。

当然这并不妨碍京兆尹继续受到惊吓,姬婉是谁呀?那是姬冥修一母同胞的亲姐姐!

乖乖,这个女人真认识当朝丞相啊!

她、她还唤丞相冥修……

二人的关系是?

京兆尹被吓得不行的时候,一个官差神色匆匆地走了进来,将手中的帖子递给京兆尹,小声在京兆尹的耳边说了几句。

“她当真这么说?”京兆尹古怪地看了乔薇一眼。

官差道:“是的,姬老夫人让咱们务必秉公办理。”

如此说来,老太太想收拾这丫头了。

丞相孝顺奶奶是在京城出了名的,若非说谁比丞相大,就是这位老太太了。

心思转过,京兆尹将惊堂木重重地拍在了桌上:“来人!给我把她押入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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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农历四月到九月正是吃龙虾的好时节,最肥嫩鲜美的虾在五到七月,罗永志必须赶在五月之前将收购的事情办妥,有了稳定的货源,一切便水到渠成了。

罗永志对这事儿比对种田有兴趣,都不必老娘催他,天没亮便穿衣出了门。

这边罗永志去十里八乡收购虾子,那边乔薇去镇上,向容老板说明了自己的计划。

容老板一听,弱弱地抽了口凉气:“龙虾?龙虾容记每年都在做呀,但是卖得不怎么好。”

乔薇沉吟了一会儿,让厨子做了一份上来。

现在的龙虾已经有点个头儿了,只是还不到八九钱那么大,吃起来不够肥美。厨子们做的是卤虾,单从味道上来说,没多少诟病,毕竟人家也不是白当了这么多年师傅。

“咋样?”容老板问乔薇。

乔薇用帕子擦了手,认真道:“味道我是认可的。”

容老板撇嘴儿道:“是吧?好吃吧?可好吃有什么用?不瞒你说,龙虾一天五十斤我都卖不出去!你还让你哥一天供五百斤……价格我就不说了,我这人在食材上向来舍得,他又是你哥,让他多赚点我没意见,但我不能白买了搁在屋里,那不是让我拿自己的钱倒贴吗?”

乔薇自信一笑:“容老板你就放心吧,只要你按我说的做,别说五十斤,五百斤也保证卖得干干净净,到时候你还会嫌我哥给你供的货不够!”

容老板不信地将乔薇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我丑话说在前头,小乔,这馊主意是你想的,要是卖不出去,亏本的钱从你年终分红里扣!”

乔薇抓了一把瓜子:“那要是卖出去了,你得额外发我一个年终奖。”

“年终奖是啥?”容老板纳闷地问。

乔薇磕着瓜子道:“就是大红包。”

容老板哼了哼:“先想想怎么不赔钱吧,我怕到时候你分红的银子还不够填你败出来的空子!”

乔薇不欲在此问题上与他多做争辩,眼见为实,等真正到了那一天,是骡子是马他自会明白:“这件事,你听我的就没错了。”

“你打算怎么做?”容老板也抓了一把瓜子,讨厌,他明明不爱吃瓜子的,但这家伙总在他跟前儿嗑啊嗑的,害他都嘴馋了!

乔薇答道:“先把对面那条街租下来。”

“一、一整条街?”容老板差点把瓜子壳给吞了!

乔薇点头:“我指的不是铺子,是对面的那些摊位。”

容记所在的街共分南北两面,容记在南面,南面多是鳞次栉比的商铺,北面也有一些商铺,如悦来客栈等,但中间有相当长的一段路是没有铺子的,全是摊位,乔薇最开始摆摊的地方就在容记对面。

容老板不解地瞪她:“你租那么多地方干嘛?”

乔薇一笑:“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容老板咂了咂嘴:“那地方不好租啊,你摆过摊儿的应该知道,它是日租。”

乔薇并未否认:“我当然知道,不过,日租是租给白天的商贩,到下午便没几个人了,咱们租的是晚上,相互之间不影响,况且,就算咱们不租,那块地也没有别人去租,它空着也着空着,为什么不租给咱们?”

容记顿悟地点点头:“行,这事儿交给我。”

乔薇又把已经画好的图纸交给他,她自己画不了这些,是早上到工地请郑师傅帮的忙:“这是到时候要的东西,越快越好。另外,咱们这生意是从晚上做到三更,不能让师傅们从早忙到晚不歇息,得再招几个,轮班上。”

容老板晃晃脑袋,答应得十分爽快:“行,反正亏了都算你头上!”

亏?

该吃的亏她上辈子已经统统吃过了,这辈子若还重蹈覆辙,那真是白死一次了。

晚上,一家人围坐在桌上吃饭,罗大娘给景云舀了一勺红烧肉,给望舒舀了一勺虾仁,这些虾是罗永志去收虾时顺便从河里抓来的,个头有点儿小,油焖的吃得不过瘾,便索性炒了虾仁儿。

“大哥,你收虾收得怎么样了?”乔薇问。

罗永志扒了一口饭:“挺好,乡里乡亲的都认识,我一说要收虾,他们就答应了,说这几日的虾还不够肥,等过两天肥了立马给我送来。”

乔薇喜色一笑:“那就好!”

“为什么大舅舅要收那么多虾?”望舒眨巴着眸子问。

乔薇摸了摸她小脑袋,宠溺地说道:“因为虾可以赚钱呀,大舅舅也要做生意了。”

“哦。”望舒似懂非懂。

翠云心疼丈夫东奔西走,给丈夫挟了一块红烧肉,罗永志心疼她奶孩子、做农活,又把肉挟到了她碗里,翠云低头一笑,羞涩却心满意足地吃下了。

看到这一幕的乔薇羡慕叹了一口气,其实幸福也可以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吧?就是像罗大哥与翠云这样,踏实恩爱地把穷苦日子过出一种甜蜜的味道。

吃过饭,翠云与罗永志抱着儿子回了房,罗大娘进乔薇的屋子说话,两个小包子刚洗了澡,头发还湿漉漉的,罗大娘与乔薇拿起棉布,给二人细细地擦着。

乔薇手重,随便一刷就是一大把,看着自己逐渐稀疏的头发,景云也是万般无奈啊。

望舒学乖了,每次一到擦头发的时候便往奶奶怀里钻,几天下来,感觉头发都浓密了好多哟!

“你和容记谈得怎么样了?”罗大娘轻声问。

乔薇知她问的是龙虾的事,就道:“谈妥了,准备个日,应该就能开张了。”

“这么快?”罗大娘惊讶。

乔薇笑着点点头,容老板的性子有些绵软,办事效率却挺高,一张舌灿莲花的嘴就没谈不成的生意,想自己这么心如磐石的人,当初不也被他说动了吗?

罗大娘又道:“这几天你都不去工地了吧?”

乔薇摇头:“去不了了,这两日我可能会上一趟京城,买点上等的调料,顺便逛逛家具,看有没有满意的。”

“是要买床吗?”望舒的小眼睛瞬间亮了,“我和哥哥能不能去?”

乔薇敲敲她脑门儿:“想去?”

“嗯嗯嗯!”两个小包子点头如捣蒜。

于是第二天,老秀才的私塾又放假了……

乔薇还记得姬冥修连夜找自己买皮蛋的事,临走时,带了一罐子皮蛋。

栓子爹的马车跑不了长途,将母子三人送到镇上后,乔薇便在车行租了一辆马车,不是她不想找陈大刀,实在是大刀的方向感实在有些一言难尽。她雇的是个跑过京城的老车夫,连人带车一天五百文。

每次去京城,俩小家伙都格外兴奋,总撩开帘子,脑袋贴着脑袋趴在窗口上,巴巴儿地望着不断倒退的风景。

“哥哥那是什么?”小望舒将已经养得有些肉呼呼的小手伸出窗外。

鉴于她比哥哥能吃,已经长得比哥哥胖了,如果捋起她袖子,看到的不再两条枯瘦的小麻梗,而是一截截白胖白胖的大莲藕。

乔薇将她肉呼呼的小手捉了回来:“别伸出去。”

“为什么呢?”她对事物的好奇心也越来越强。

“因为会很危险。”

“为什么会很危险?”

乔薇就道:“因为要是有人从旁边路过,会撞到,会疼。”

说到疼,望舒就理解了,果真不再把小手伸出去。

老车夫不愧是老车夫,不必乔薇提醒便将马车四平八稳地驶到了第一个目的地——灵芝堂。

大梁朝没有专门儿的调料铺子,一些特殊的调料如蜜、茴香等都是以药材的身份出现在药房,当乔薇说自己要买这些东西时,老车夫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灵芝堂。

乔薇还记得自己当初是如何被灵芝堂拒诊的,会再来光顾它的生意才怪了:“关师傅,劳烦你换一家药房。”

老车夫道:“灵芝堂是京城最大、最好的药房,它们家的东西是最新鲜的!”

乔薇冷道:“人心是黑的,东西再新鲜,怕也是有毒的。”

“什么人如此狂妄?竟敢在我灵芝堂的门口胡言乱语?”

一道不失威严的女子话音响在灵芝堂的门口,乔薇将侧帘挑开了些,望向站在牌匾下的一袭淡紫色曲裾深衣的贵妇,那贵妇约莫四十岁,保养得当的缘故,面色十分红润,双手交叠着置于腹前,仪态优雅,只是神色因为乔薇的话而染了几分清高与倨傲。

乔薇让孩子们坐回自己的位子,将侧帘完全挑开:“是我,怎么,说错了吗?你们灵芝堂连病重的孩子都能拒诊,心不是黑的,难道还是白的?”

贵妇闻声朝乔薇望去,本想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却在看到对方容貌的一霎,身子死死地僵住了——

天啦,怎么是她?!

这贵妇不是别人,正是乔玉溪的生母、恩伯府的掌家夫人、灵芝堂的女主人——徐氏。

徐氏完全没料到会在这里碰上大房的女儿,她上京城做什么?不对,她上灵芝堂做什么?她不会是得到了什么消息,过来把沈氏的灵芝堂要回去的吧?

乔薇看着徐氏的神色,总觉得这个女人震惊得有些过头了,一副好像认识她、又恨害怕她的样子。

就在二人各自揣度对方心思的时候,乔玉麒兴冲冲地跑了出来:“恩人姐姐!你来啦!”

乔薇的眸光微微一动:“怎么是你,小男子汉?”

乔玉麒跑到马车旁,将脑袋伸进窗子,看到了坐在乔薇身旁的小家伙,乔玉麒神童试输给了景云,老不高兴了,一点也不待见景云!他踮起脚尖,伸长手臂,捏了捏望舒的小脸:“妹妹!还记不记得哥哥?”

望舒笑眯眯地道:“记得记得!”

这谁呀……

趁着儿子与对方“相认”的功夫,徐氏调整好了情绪,同时为自己方才的失态找到了合适的理由,她笑容温和地走上前:“原来姑娘就是玉麒的救命恩人,玉麒画过你的画像,我就说怎么那么像呢?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乔玉麒确实画过乔薇,忙对着乔薇点点头:“我画了好几幅呢!回头送你一幅!”

小男子汉原来是灵芝堂的小少爷,那也就是乔玉溪的弟弟了,自己跟恩伯府究竟是有什么孽缘,随手一救都能救个恩伯府的小主子。

乔薇讨厌乔玉溪,也不大喜欢这个变脸如翻书的贵妇,但对小男子汉,她是有些好感的,她勾唇一笑:“好啊。”

徐氏和颜悦色道:“你救了我儿子,我却一直没能当面感谢你,我这心里呀,一直过意不去,今儿赶巧碰上了,不如我做东,到月满楼吃顿饭吧!”

她是不会带乔薇进灵芝堂的,灵芝堂有沈氏留下的老人,万一见乔薇长得这么像沈氏,问起乔薇的身份,她就不好圆场了。

乔薇对徐氏没有好什么好感,淡淡回绝了她的“美意”:“不必了,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乔玉麒不依:“姐姐!你别走嘛!让我请你吃顿饭嘛!”

看着儿子如此黏糊大房的女儿,徐氏不知该怒还是该叹,一个娘胎里的姐姐不亲,非亲一个堂姐,真是一段孽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