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3】争吵,师妹(结尾新增一千字)

忽然,一个端丽的贵妇叫住了她:“大娘,我想问一下,你们村那个姓乔的姑娘住在哪儿啊?”

全村只有小薇姓乔,罗大娘古怪地看着她:“你是谁?”

“我是乔姑娘的四婶,我来给她送东西的。”四夫人温声道。

“不是二婶?”罗大娘问。

四夫人温柔地笑道:“不是。”

罗大娘就道:“我正要去找她,一起吧。”

四夫人随罗大娘上了山。

这是四夫人第一次深入如此贫瘠的地方,她的马都不愿意往村子里走,她下了车,没让人丫鬟跟着,一个人进了村,一路上,越看心越凉。

猜到大姑娘可能过得不好,却没想过竟是这么糟糕。

不过,这种想法在看到山上那座别墅时发生了转变。

开满粉蔷薇花的围栏,碧草青青的院子,种了几株娇艳的白蔷薇,大气恢弘的屋子,斗拱飞檐,往里走,还有个精致的后院,秋千、木马……各式孩童的玩具,而后院再往后,则是一个宽敞的花园,园子里尚未种植多少花草,却有个汉白玉砌成的大池子。

“你先坐,我去叫她。”罗大娘让四夫人坐下。

四夫人不好意思继续打量了,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

乔薇从厨房出来,给四夫人倒了一杯茶:“四婶怎么来了?”

四夫人看着她一身农妇的打扮,稍稍惊讶了一把,随即面色如常道:“这不是快中秋了吗?我给你送点大闸蟹,顺便,把图纸给你瞧瞧。”

说着,她将一个大篓子放在了桌上,又从宽袖中取出两张图。

乔薇没看螃蟹,而是拿过了她的图纸。

四夫人道:“一张是你原先的绣楼,一张是大哥与大嫂的院子,这是草图,你看看有没有哪些地方需要改的,不过我还是建议你亲自去府里瞧瞧。”

翻修是大事,自然要亲自去了。

乔薇点头:“我今天没什么事,跟你去一趟吧。”

四夫人看了看她:“你脸色不大好。”

乔薇牵了牵唇角:“睡得有些晚,让四婶费心了,四婶的马车在村口?”

“嗯。”四夫人又道:“大哥去吗?”

乔薇淡淡一笑:“我父亲睡了,就不吵他了。”

“也好。”

乔薇换了身清霜的行头,把别墅交给罗大娘与碧儿,随后与四夫人一道下了山。

犀牛村距离京城也就五六十里的路程,快马加鞭,午后能到,再走半个多时辰抵达乔家。

“四叔回来了吗?”乔薇坐在马车上,闲聊着问。

四夫人温声道:“回了,这几日正在整顿灵芝堂。”

灵芝堂被徐氏弄得乌烟瘴气,名声都臭了,整顿起来,怕不是一两日的事。

乔薇就道:“辛苦四叔了。”

四夫人快言快语道:“你四叔常年在外,想家归不得,能进灵芝堂替大哥做事,是他求之不得的福分,何来辛苦?”

谈话间,马车进入了乔家。

四夫人由丫鬟扶着下了马车,等四夫人转过身来去扶乔薇时,就见乔薇已经利落地从马车上跳下来了。

五年不见,当真判若两人。

四夫人领着乔薇进了后宅:“你爹娘住兰苑,你的绣楼就在兰苑里头。”

“这是谁的院子?”乔薇指着一个古朴大气的庭院,问。

四夫人顿了顿:“这是福寿院,如今是孟姨娘在住。”

二房倒台,对孟老太太的称呼也就改了。

乔薇淡淡地挑了挑眉:“福寿院这么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地方,不该是我祖母住的么?”

四夫人为难地说道:“原先是母亲住的,母亲……离开乔家后,孟姨娘便搬进去了。”

乔薇的心情本来就有点不爽,这孟氏正撞到她枪口上了:“一个姨娘也好意思霸占我祖母的院子?让她搬出来。”

四夫人对随行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丫鬟麻利地进了屋,很快,屋内便响起了争吵声,骂骂咧咧的,继而是一阵桌椅板凳倒地的声音。

丫鬟捂住红肿的脸跑了出来。

乔薇眸光一冷,大踏步进了庭院,掀开帘子,几步迈上前,看向刚发了一通火的孟氏,毫不客气地说道:“谁打的?”

“我!”薛妈妈说道。

乔薇一脚将她踹出了屋子。

孟氏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吓到了:“你、你、你干什么?”

乔薇冷声道:“我干什么你管得着?这是我祖母的院子,你没资格住!识相的,赶紧卷包袱滚回你原先的院子!不然,你就给我滚出乔家,去找你的侯爷儿子!”

孟氏恼羞成怒:“你、你、你还讲不讲理了?你爹是我奶大的!”

“我爹是你奶大的,我又不是!”原先看在她给乔峥喂了几天奶的份儿上,乔薇不想与她闹得太僵,就怕乔峥心里对这个乳母还有一丝感情,可自从知道她的亲祖母凄凉地死在庵堂后,她对这个所谓的孟氏,就没有半点同情与忌惮了!

凭什么她的亲祖母荒凉地度过了最后的岁月,这个小妾却可以在乔家吃香喝辣?

“我说的话你没听见是不是?”乔薇揪住她衣襟,毫不犹豫地将她拖出了院子,往地上一扔,“给我滚!”

孟氏吓得屁滚尿流,包袱都不敢收,便在丫鬟的搀扶下跑回了原先的院子。

四夫人察觉到了乔薇今日的火气不是一般的大,但她不敢问究竟为什么,只吩咐贴身丫鬟把孟氏的东西收出去,把院子好生清理一番,摆上老夫人的东西。

“还有谁住了不该住的院子?”乔薇淡道。

四夫人说道:“二房的正院,原先是大哥的院子,后面大哥专程给大嫂修了一座兰苑,便从正院搬出来了。”

乔薇没说话,脸色冷得吓人。

四夫人忙吩咐丫鬟道:“去,把正院的东西收出来。”

“是!”丫鬟应下。

乔薇去了兰苑。

兰苑年久失修,前院长满杂草,这几日四夫人虽吩咐婆子清理了,但一眼望去,光秃秃的,又莫名有些荒凉。

乔薇凝眸道:“不用大改,以前什么样,就修葺成什么样吧。”

四夫人点头:“也好。”

四夫人留乔薇用饭,被乔薇拒绝了,天色不早了,再不离开,城门一关,她可就回不去了。

乔薇坐上四夫人准备的马车,晃悠晃悠地出了乔家。

想到两个孩子,乔薇让那个车夫将马车驶去了常吃的那家糖葫芦铺子。

到铺子前时,意外地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这个多少钱?”一名身着白色劲装的少女问,这少女长得十分俏丽,精致的瓜子脸,肤色润白,丹凤眼,唇红齿白,通身都透着一股说不清的灵气。

老板看了一眼她身边的男子,笑道:“熟客了,这个送你!”

“这怎么好意思?”少女要掏钱。

男子给了老板一个银裸子:“不用找了。”

乔薇淡淡地走过去:“冥公子可真大方呢,一出手就是一个银裸子。”

少女看看冥修,又看看乔薇:“师兄,她是谁呀?”

师兄?

啊,传说中的小师妹啊。

乔薇的眼刀子嗖嗖嗖嗖地落在二人身上:“带小师妹逛街,就吃个糖葫芦,是不是太小气了?”

少女甜甜一笑,她笑起来,脸颊两个酒窝,很是可爱:“我就喜欢吃糖葫芦,是我叫师兄带我来的!你是我师兄的朋友吗?我叫小月,是素心宗的弟子,我爹是素心宗的宗主,你是谁?”

江湖儿女啊,难怪如此不拘小节,世家千金才不会跟个男人在外抛头露面。

乔薇淡笑道:“我一个乡下人,就不拿贱名污小月姑娘的尊耳了。”

少女天真地说道:“其实没什么的,我外公也老说我是乡下人。”

“你外公?”乔薇随口道。

“嗯,我外公是当朝太师,他总说我娘嫁给了乡下人,我娘生的孩子也是乡下人。”她嘴里说着吐槽外公的话,可满眼都是对外公的孺慕之情。

乔薇想的却是,这江湖小丫头居然还有朝廷背景!

少女自来熟地说道:“我这次回来就是给我外公贺寿的,你是我师兄的朋友……我还没见过我师兄的朋友呢,你也一起来吧!”

不待乔薇开口,姬冥修淡淡地开了口:“乔姑娘生意繁忙,无暇分身,我看还是算了。”

乔薇斜睨着他,眼刀子不要钱似的往他身上送。

少女遗憾地叹了口气:“这样啊,可是这是我第一次下山,我也想见见师兄的朋友来着。”

“不是要吃豆腐花吗?”姬冥修话锋一转。

少女眼睛一亮,瞬间把找朋友的事抛诸脑后了,挽住姬冥修的胳膊:“去哪里吃?”

乔薇看着那只放在冥修胳膊上的手,脸色沉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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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仲卿的情况非常糟糕,确切地说,是糟糕透了,他原本被人捅了刀子就未痊愈,又硬撑着去了一次禁地,若那次只是在轮椅上坐坐倒也罢了,偏偏遭到了毒蛇的攻击,事后乔岳山虽对他的蛇毒进行了清理,但几番折腾,元气彻底损了。

乔仲卿每日都得靠大补汤吊着,天山雪莲为最佳,人参鸡汤其次,奈何天山雪莲这种贵重的东西,他们已经弄不到了,搬家时倒是从乔家带了些人参,可这几日已经全部吃完了。

徐氏上了桌,看着面前一大碗毫无油水的红薯粥,胃里一阵翻滚,在乔家,红薯这种东西都是下人用来喂猪的,现在,却变成了她的盘中餐了。

忍住强烈的不适,徐氏喝完了粥。

随后,徐氏去了乔仲卿的屋。

这座宅子一共也才三间屋子,丹橘与林妈妈一间,她与乔岳山一间,剩下一间就是两个儿子的了,小儿子寄宿在书院,尚不知家中巨变。

嘎吱——

推开门的一霎,刺耳的声音弄得徐氏一个机灵,心都颤了一下。

“夫人,您当心点儿,怎么不掌灯呢?”林妈妈提着一盏油灯走了过来,先徐氏一步跨进屋子,给徐氏照着路,待徐氏也进来了,才将灯芯调亮些。

可再亮,都比不上恩伯府的牡丹香烛。

徐氏在床边坐下,握住儿子的手,难过地吸了一口气:“林妈妈,我们还剩多少钱?”

林妈妈从抽屉取出干瘪的荷包,犹豫了一下,从里头倒出两个铜板:“就这些了,夫人。”

徐氏的喉头滑动了一下:“梅姨娘回娘家筹钱了。”

林妈妈低垂着眸子:“……是,我们很快就能有钱了。”

话虽如此,徐氏与林妙妙却都明白梅姨娘不可能回来了,树倒猢狲散,下人都走了,一个姨娘留下来什么?婊子无情,戏子无义,梅姨娘本就是戏子出身,指望她在二房跌倒时帮扶一把么?可真会想呢。

徐氏站起身,从破旧的衣柜翻出了一个小匣子。

林妈妈蹙眉:“夫人,你要做什么?”

徐氏没说话,揣着小匣子出了门。

林妈妈示意丹橘跟上,徐氏叱道:“都给我在家等着!”

这么狼狈的一刻,她不想被下人看到。

徐氏习惯性地坐上马车,等了半天没等到车夫来驾车,才想起车夫已经“告老还乡”了。

徐氏弃车步行,从她租住的地方到市中心不过数里,一条细长的胡同如同一道分水岭,左边是一整排陈旧的灰白色墙壁,右边是车水马龙、纸醉金迷。

徐氏穿过胡同,鼎沸的人声如浪涛般席卷而来,端着货架的货郎从她面前吆喝而过,行人摩肩接踵,她形单影只地穿梭在人中,头一次,感到了一抹陌生。

一家当铺前,徐氏停下了脚步,犹豫再三,抱紧匣子走了进去。

“……这支钗就给你二两银子吧,一共是五十两。”掌柜的打着算盘说。

徐氏惊怒:“这些首饰都是纯金的,怎么只值五十两?你知道我多少银子买来的吧?这支钗就不止五十两了!你只给二两,你是想抢吧!”

这种客人,掌柜的见多了,无非是想多要点银子,可当铺是干嘛的呀?又不是等价买卖的地方,他日客人有了赎金,是可以将东西原数赎回的。

掌柜不紧不慢地笑道:“夫人,我要价越低,你将来赎回东西不就越容易么?我喊个天价,你日后也赎不起啊!”

徐氏又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她眼下实在缺钱得紧,五十两银子连买几根上等的人参都不够。

压下心头震荡,徐氏面色如此地说道:“你何必担心我赎不起?只管开价就是了,这么好的东西,我就不信你天天都能收到。”

掌柜露出了一抹淡笑:“这京城啊,一块砖头掉下来,都能砸到三个员外,夫人真觉得自己是倒霉的人里最有钱的一个?”

徐氏噎住。

掌柜伸出一个食指:“再加十两,最高价了,夫人肯卖就卖,不肯卖就到别家碰碰运气吧。”

徐氏当然不肯卖,她这盒子里的首饰六百两不止,这黑心的掌柜却只给六十,分明是看准了她缺钱,想狠狠得宰她一把。

和那小贱人一样,都是个趁火打劫的东西!

京城当铺那么多,她就不信没人出个高价!

徐氏抱着小匣子,气呼呼地离开了当铺。

然而令人绝望的是,她没走几步,便被一个乞丐迎面撞上,那乞丐眼疾手快地抢了她怀中的匣子,随后拔腿就跑!

徐氏大叫:“抢东西了!来人啦!抢东西了!”

路人纷纷朝她看了过来。

她随手抓住一个小伙子:“小哥儿,我的东西被抢了,你帮我追回来!我会好生谢你的!”

少年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随即冷冷一笑:“是你?”

徐氏一怔。

这小伙子,好生眼熟。

她想起来了,他就是那日在灵芝堂闹事的“同行”,他的大哥被灵芝堂治“死”了,他上门讨个公道,却被灵芝堂的人打了出去。

少年讥讽道:“我大哥已经痊愈了,多谢灵芝堂不救之恩!”

言罢,冷冷地扯回袖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原地。

乞丐已经跑远了,带着她全部的家当。

徐氏绝望地捂住脑袋,靠着墙角缓缓地蹲了下来……

入秋后,天色暗得早了,以往孩子们吃过晚饭,与钟哥儿在院子里疯玩一阵才得见日暮西山,而今一碗热菜上桌,夕阳便慢慢地下沉了。

橙红的光,将天际勾出一抹暖色。

乔薇把最后一盘青菜装入盘子,又拿了抹布,去揭冒着热气的蒸笼。

两个小包子趴在门口,将圆溜溜的小脑袋探进来,睁大乌黑亮丽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娘亲面前的抽屉,被那股浓郁的香气刺激得口水横流。

乔薇一抬眼,看见了两只小馋猫,忍俊不禁地一笑:“这么馋啊?”

二人点点头。

他们在山下就闻到香气了,哒哒哒哒地跑上山,作业都做完了,娘亲还没开饭,他们在院子里玩得都不尽兴,快要被那香气馋死了。

“是虾吗?娘亲?”望舒吸着口水问。

乔薇笑着摇摇头:“现在已经没有虾了。”

“哦。”望舒失望地耷拉下脑袋,她好喜欢吃虾呢,虾滑、虾球、虾仁、麻辣小龙虾、蒜香小龙虾……巴拉巴拉。

乔薇好笑地看着女儿的小模样,说道:“这个东西,比虾还好吃。”

“真哒?”望舒眼底光彩重聚。

景云咽了咽口水。

乔薇打开了抽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她唔了一声,将一只一只蒸熟的大闸蟹拿出来,放进盘子里。

农历八月九月正是吃蟹的最好时节,此时的蟹最为肥嫩,以母蟹为最佳,蟹黄鲜嫩饱满,黄多肉肥,乔薇这种对吃食没多大执念的人都禁不住母蟹的诱惑,恨不得一顿啃上十几个。

不过螃蟹最好,不能贪多,它是凉性食物,吃多了于身体不益,可能引发消化道的疾病,甚至可能引起胆绞痛等。

乔薇把蒸好的蟹给小院拿去二十个,这边留了六个,三个是望舒的,三个是自己的,景云……过敏,吃不得。

景云可怜兮兮地看着娘亲把螃蟹放进妹妹的碗里,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乔薇捏了捏儿子的脸蛋:“娘给你做了蟹肉炒年糕。”

“我能吃螃蟹吗?”景云很兴奋。

乔薇道:“不能,是斋菜,用豆腐做的,不过娘亲向你保证,和蟹肉的口感差不多!”

景云可怜兮兮地拿起了筷子。

为什么娘亲和妹妹可以吃虾吃螃蟹?

为什么娘亲和妹妹的力气那么大?

为什么娘亲和妹妹的字写得那么丑?

还有,为什么娘亲和妹妹长得那么像?

他到底是不是亲生的……

头一次,景云小包子开始怀疑人生了。

不能吃螃蟹是一件多么残忍的事,简直比不能顺手牵羊还难过,珠儿把昨日顺来的玉佩挂在了景云的腰带上,并拍拍景云的小肩膀,一副小伙子好好干的神色。

乔薇一凝眸,等等,这玉佩不是容老板的?

这小猴子又偷东西了?!

乔薇啪的一声放下筷子,珠儿吓得猴躯一震,撒开脚丫子窜上了屋顶。

乔薇瞪着她:“回头收拾你!”

珠儿抽抽搭搭地哭,趁着乔薇不注意,拿出了顺来的螃蟹。

乔薇一看桌上的螃蟹少了一只:“小白!把它捉下来!”

咦?

小白呢?

“一、二……十九,怎么只有十九个?夫人拿过来的是二十个啊。”七娘纳闷。

阿贵一巴掌拍上小魏的脑袋:“你小子又偷吃!”

吭哧吭哧,吭哧吭哧。

小白抱着螃蟹坐在树枝上,一小口一小口地啃着,开心极了。

螃蟹美就美在,不论怎么做都好吃,乔薇掰开了蟹壳,一坨饱满的蟹黄映入眼帘,她馋得吞了吞口水,用小勺将蟹黄舀出来,在切了姜丝的醋碟里蘸了蘸,先自己尝了一口,酸酸的,带着一点姜丝的辣味,蟹黄肥嫩鲜美,吃在嘴里,整个味蕾都被打开了。

望舒掰螃蟹也完全没有问题,她学着娘亲,用勺子把那块黄黄的东西舀了出来,蘸了点酱汁,一口吃进去。

望舒点头如捣蒜:“好吃好吃!太好吃了!”

景云幽怨地啃着自己的“蟹黄”,我不是亲生我不是亲生的我不是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