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0】兄弟相遇(上)实力坑爹

他等在了落梅院的门口。

乔薇打落梅院出来,他叫住了乔薇:“喂。”

乔薇不理他。

他快步追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叫你呢,没听见?”

乔薇好笑地睨了他一眼:“你叫的是喂,我可不记得我有这个名字。”

沐小将军摸了摸鼻子,沉下脸道:“你到底什么意思?”

乔薇无辜地看着他:“我什么什么意思?”

沐小将军冷声道:“我才不信你们是要谢恩,说,你在打什么主意?你别是对本将军动了什么痴心,想方设法地与本将军见上一面吧?还有你的那些妹妹,别以为我没看出来你肚子里的坏水,等我成了你妹夫,你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地来南楚探望我了?”

乔薇目瞪口呆,这人的脑子怕不是坏掉了吧?这种大言不惭的话,他是怎么说得出口的?

沐小将军严肃道:“我警告你,想都别想!”

我谢谢你啊!

乔薇懒得理他,翻了个白眼,走掉了。

……

一墙之隔的地方,荀青瑶捏紧了宽袖里的瓶子,就在进落梅院之前,她都没想过对沐小将军用如此下九流的法子,毕竟沐小将军是南楚的使臣,别说她没那个贼心,便是有,也见不到他不是吗?

可现在,他活生生地站在她眼前,这简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若是错过了,怕这辈子都再也没可能了。

一想到再也不能见到她,她的心就跟被一万只蚂蚁啃咬似的,难受得几近抓狂。

最终,理智的小人被打败了。

她拿着瓶子走向了沐小将军。

“小将军。”她轻轻地行了一礼。

沐小将军冷漠地点了点头:“嗯。”完全没拿正眼瞧她。

被忽视的滋味有些难受,明明沐小将军与少夫人在一块儿时分明不是这样的,他尽管也是一张臭脸,却好似有吵不完的架。

忍住心底的酸楚,她捏紧了手中的瓶子:“我是来向沐小将军道谢的,那日若非沐小将军仗义相助,我恐怕……”

“嗯。”

没有想象中的“原来是你啊”,只是一个淡淡的“嗯”。

沐小将军但凡对荀青瑶热络一点,荀青瑶都不想用这种手段了,可他这么冷漠,她心底的不甘全都被勾了出来,埋在宽袖下的手拔掉了瓶塞,手一松,瓶子滑落在了地上。

她躬身去捡。

沐小将军浑不在意。

雄蛊从瓶子里跳了出来,跳到沐小将军的脚上,一路爬呀爬,蹦呀蹦,像攀登珠穆朗玛峰一样攀上了沐小将军的后颈,随后它张开小嘴,一口咬了下去!

“咝——”

沐小将军吃痛,抬手拍了拍被咬到的地方,却又什么都没拍到。

荀青瑶心虚地看了他一眼,没敢站起身,拔掉了第二个瓶塞,将另一只蛊虫倒入自己手心。

然而令她无比诧异的是,那只蛊虫居然毫无动静,懒趴趴地摊在她的手心,她以为那只蛊虫死掉了,用手指推了推它,它被推得不耐烦了,爬上了她的手背。

咦?

这是怎么一回事?

她是女人啊,这也是小瓶子里的雌挂,为什么不咬她?

姬尚青走了过来,一眼瞧见她手背上狰狞的小虫,三步走上前,抓住她手腕,欲将拿虫子捏死,哪知刚一碰到虫子,都还没使劲儿,便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荀青瑶吓坏了。

这、这、这……这到底什么情况?!

说好的雄蛊咬男人、雌蛊咬女人呢?怎么会咬一个男人啊?!

真相就是,机智无比的教主大人留错小虫了,这不是雌雄双蛊,而是一对搅基的小雄蛊!

恩恩爱爱的小雄蛊哟!

变化,只是一瞬间的事,姬尚青的脑袋晕了晕,身子晃了晃,几乎同一时刻,沐小将军的身子也晃了晃,随后,二人朝彼此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一霎,一股洪流般的情绪自二人心口冲了下来。

“姬老爷……”

沐小将军被自己缠绵悱恻的声音吓了一跳!

“叫我尚青。”

姬尚青心底的震惊不比沐小将军的少!

沐小将军走向了姬尚青,姬尚青也走向了沐小将军,二人深情地对视,彼此心底都在翻滚,浓浓的膈应,膈应得不行!

“尚青……”

沐小将军一怔,怎么还是这种声音?!那两个字绝不是他说的!

姬老爷……

“尚青……”

啊!

为什么会这样?!

沐小将军抬手,想狠狠地扇自己一巴掌,却摸到了姬尚青的脸上。

姬尚青的身子就是一僵!

活了大半辈子,居然被个男人给摸了……摸了……摸了……

沐小将军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他妈的到底怎么回事啊?

他怎么对着一个老爷子发春啊?!

收回来!收回来!收回来!

按得更紧了。

姬老爷对不起啊,我不能、控、制、我、自、己、啊!

你、赶、紧、走、啊——

你再不走我不知道我会对你做什么啊?!

“别走,尚青!”

他抓住他胳膊,缠绵悱恻的声音自唇齿间流泻而出,温柔到了极致。

姬尚青的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这个后生看不中他女儿,原来竟是看中他了吗?年纪轻轻的,根正苗红,怎么能做出这种恬不知耻的事情呢?!

姬尚青想狠狠地将对方推开,却一把扑进了对方的怀里:“沐小将军!娶我!”

抱着一堆礼物从落梅院出来的姬盛,看到自家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泰山崩于顶也面不改色的高冷严肃大哥,像个小媳妇儿似的依偎在沐小将军怀里,嗲声嗲气地说……“娶我”。

姬盛当场就觉得自己被雷给劈了!

------题外话------

刚看了下,就差5票破300,今天破了吧!

天空破晓,城北一处破旧的小别院,烟囱里升起了袅袅炊烟。

漏着风的堂屋内,年轻男子坐在缺了半条腿儿的凳子上,神情严肃,起床气特别大!

“阿达尔,我勺子呢?”

被称作阿达尔的胡子吧啦的男人掀开眼皮子睨了他一眼:“我没看见。”

“你们几个呢?”年轻男子狠狠地瞪向屋内的黑衣人,众人齐齐一脸害怕地摇了摇头。

充当车夫的黑衣人道:“大人,你昨天不是给了那个女人一样信物吗?是不是给错了,把勺子给她了?”

年轻男子一拳头捶在了桌上,俊美的面庞浮现起了一丝狰狞之色,但被面具遮掩,所以大概也是没人看得见的,他冷声道:“本座怎么可能会犯如此低级的错误?都给本座去找!找不到,提头来见!”

“是!”

众人作鸟兽状散了。

年轻的男子眼神凉飕飕地瞪向一侧的阿达尔:“你也去。”

阿达尔于是也去了,他走进了厨房,一个黑衣人捧着一个装筷子的竹筒走了过来:“左护法,您看。”

竹筒里插着两支黄金筷子,以及一支黄金笛子。

笛子怎么还插进装筷子的竹筒了,阿达尔用脚趾想想也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了,阿达尔十分淡定地将笛子藏进怀里,给了众人一个你丫全都闭嘴不准泄露一个字的眼神:“继续找。”

没找到心爱勺子的教主大人十分恼火,简单解决了早餐后便赶往了姬家。

大白天,姬家的人全都忙碌起来了,不少从远处而来进贡鸡鸭牛羊的佃农赶着牛车而过,昨日进去的地方,今日开始变得异常喧闹,看来是不能轻易得手了。

马车围着姬家兜起了圈子,寻找最隐蔽、人烟最稀少、动作再大也不会被人发现的位置。

“阿达尔,你说她为何不联系本座?你不是说中原人最贪心不足么?她就当真没什么需要本座去做的?”年轻男子微微眯起好看的双眸道。

阿达尔摸了摸怀中的笛子,一脸淡定地说道:“也许她只是还没想好。”

年轻男子勾起比女子更嫣红的唇瓣,露出了一丝魅惑人心的笑:“呵,她没想好没关系,本座帮着她想。”

马车停在了一个僻静的巷子,巷子的一侧是姬家下人的住房,另一侧是姬家大院儿的围墙。

车夫依旧给当了人凳。

年轻男子踩着人凳下了马车,袍角自冰冷的青石板地面上缓缓拂过,一袭玄衣,散发着重彩般的华丽气息。

他站在了高墙下。

阿达尔也站了过来。

二人齐齐望向足有大半丈高的围墙,阿达尔道:“比昨晚的高了一尺三寸。”

年轻男子:“其实你可以和我一起进去。”

阿达尔:“其实你应该知道除了你,我们所有人都不能进去。”

姬家,是他们永远的禁地。

年轻男子不屑地牵了牵唇角,寒风刮过,他身上的玄色长袍迎风鼓动,浑身都散发出一股顶级高手的气场:“本座自己进就是了,不就是高了一尺三寸吗?有什么大不了的,终究不过是一堵墙罢了,这也想难倒本座?未免太小瞧本座了!”

一刻钟后,一把金光闪闪的梯子搭在了墙头……

……

荀青瑶夜里睡得不甚安稳,天不亮便醒了,小翠还在睡,她不想惊醒小翠,自己上前院走了走,刚走几步,被一道玄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微风从他身后刮来,一股勾人心扉的香气慢悠悠地在空气里浮动开来,不用看他的脸,只闻他的气息,荀青瑶就认出他是谁了。

荀青瑶的心猛一个咯噔,四下看了看,未见到丫鬟悄然松了口气,却也并不敢大意,后退了一步,警惕地看向他道:“你怎么又来了?”

还选在光天化日之下!

年轻男子的红唇微微勾起,唇角的弧度迷人而优雅:“这种鬼地方,本座想来就来。”

为什么感觉回答得牛头不对马嘴?!

荀青瑶恐让人瞧见,将他带到了假山后,假山后便是院墙,前方是院子,即便来人从这儿也能看得清清楚楚,好及时作出应对。

“两个晚上了,小美人儿可想好要什么了?”年轻男子说话时笑意溢满了一双眼睛,可他的笑意,总让人觉得并未直达眼底,就像是一双越笑越冷的眼睛。

荀青瑶毛骨悚然,定了定神,说道:“要是……要是我求你帮忙,你会需要我付出怎样的代价?”

年轻男子眯了眯好看的眸子道:“这个暂时无法告诉你。”

荀青瑶支支吾吾道:“那……那万一你让我做杀人放火的勾当,难道我也得答应你吗?”

年轻男子有如实质的眸光在她身上游离了一圈:“你这细胳膊细腿儿,还杀人放火呢。”

“那到底是什么事?”荀青瑶紧张地问,尽管她现在有了想让对方帮的忙,可如果代价太大,她也是不敢去冒那个险的。

“说了现在不能告诉你。”年轻男子的眸光落在荀青瑶紧张得冷汗直冒的脸上,“看来你已经想好自己的心愿了,说吧,需要本座为你做什么?”

荀青瑶犹豫了一下,心知他可能会提一个十分过分的要求,却在心中谋求着那么一丝侥幸——也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糟糕,最后,她深吸一口气,道出了自己的答案:“我想嫁给南楚的沐小将军。”

“那个黄毛小子啊……”年轻男子邪魅的眼底掠过一丝不屑,须臾,笑意满眼道:“这有何难?”

“你有办法?你……你真的有办法?”荀青瑶惊讶极了,她要嫁的对象是南楚的小将军啊,李氏也替女儿相中了对方,然而就连李氏都不敢说自己有多少把握,她只是一个姑苏的小姐,一无姬家的背景,二无撑腰的母族,与南楚的小将军可以说是云泥之别。为什么在他口中,如此艰难的一件事,简单得就像是打个响指?

年轻男子将荀青瑶的神色尽收眼底,暗道了一句愚蠢的姬家亲戚,连这点小事,还值得当个心愿来说?杀鸡用牛刀。

年轻男子从怀中掏出两个瓶子,一大一小,放在了桌上:“这叫离欢蛊,大瓶里装的是雌蛊,小瓶里装的是雄蛊,雌蛊用在你自己身上,雄蛊你想法子用在那个男人的身上。”

“怎么用?”荀青瑶问。

年轻男子道:“放在身上就好。”

荀青瑶不解地看了看桌上的瓶子:“放了之后会怎样?”

年轻男子嫣红的唇角一勾:“放了之后,你们会分别成为两蛊的宿主,三日之内,他将对你死心塌地,只要他当众开口求娶你,那么事后就算药效过了,他也没了转圜的余地。”

荀青瑶看着其实相差并不大的瓶子道:“这两个瓶子好像,万一放错了怎么办?”

年轻男子自信满满道:“无妨,雌蛊只咬女人,雄蛊只咬男人,放错了是不会反应的,你再放回来就是了。”

荀青瑶担忧地问:“可是这么做,他醒了,岂不是要怪罪我?”

年轻男子阴测测地笑道:“这就不是本座该操心的事了。”

“可是……”

“好了,办法已经给你了,本座的东西也该还给本座了。”

荀青瑶沉浸在一对离欢蛊的震惊中,没与他理论笛子变勺子的事情,将锦盒还给了他。

年轻男子带着锦盒,出了姬家。

上车后,他要打开盒子。

阿达尔突然指向车外:“你看!”

“看什么?”年轻男子望向了窗外。

阿达尔打开锦盒,把勺子拿了出来,将笛子装了进去,等年轻男子古怪地皱了皱眉,收回目光打开盒子,看到熟悉的黄金笛管时,霸气侧漏地笑了:“就说本座这么机智,怎么可能会装错?”

……

吃过早饭,众人陆陆续续去了落梅院给姬老夫人请安,因要商议几个孩子的亲事,姬霜也挺着大肚子到了。

如此热闹的场合,自然少不了甄氏,甄氏也拉上了女儿荀青瑶。

亲事长辈们商议就好,姑娘们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姬老夫人让荣妈妈在碧纱橱摆了几幅棋盘,铺了文房四宝,让姑娘们在里头打发时间。

院子里,两个小包子跑来跑去,时不时有大笑的声音传来,听得人心情舒畅。

姬老夫人问了李氏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李氏把给孩子们挑的人选说了。

先说的是姬宛瑜的。

李氏挑了好几个世家公子,洪夫人帮着做了第一轮的筛选,有怪癖的,道貌岸然的,全都剔除了,剩下的三个中,有一个是临安公主府的九殿下李钰,这个人大家都不陌生,姬冥修的小师弟,容貌家世没得挑,人品也过硬,就是辈分儿上差了宛瑜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