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大人埋在桌子下的手,调皮地动了动,要去摸她的手,傅雪烟一记冰冷的眸光打了过来,教主大人吓得汗毛一炸,连忙抽回了手。
秀琴绣了会儿荷包,打了个呵欠。
傅雪烟也掩面打了个呵欠。
教主大人托腮望着她:“你困啦?要不你去睡会儿吧?法事完了我叫你。”
傅雪烟揉了揉太阳穴:“不用了。”
教主大人一瞬不瞬地看着她道:“你在屋里也戴面纱,不嫌憋得慌啊?别戴了呗,我又不是没见过你长什么样。”
傅雪烟冷冷地睨了他一眼。
教主大人歪着脑袋,勾唇一笑。
他长了一张比女人更精致的脸,就算戴着面具,那双魅惑天成的眼睛也十足的蛊惑人心。
傅雪烟睫羽一颤,移开了视线。
教主大人道:“母夜叉……”
咚!
他话未说完,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他吓了一跳,唰的扭过头去,就见秀琴竟然趴在地上,一动不动,打着小呼噜,似乎是睡着了。
“这么能睡?”他古怪地皱眉,待到扭过头望向傅雪烟时,就见她也开始昏昏欲睡,“你怎么了?这就困了?”
傅雪烟的身子一晃,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扶住她,她倒进了他怀里。
柔软的身子一下子填满了他的怀抱,馨香的气息扑入他鼻尖,好闻得他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他的心口像住进了一只跳羚,扑通扑通地跳着,脸也烫了,呼吸也乱了,身子僵硬着,手臂放在半空,不知放下,还是该收拢。
教主大人拼命压下翘起来的唇角:“你你你……你干嘛呀?对人家投怀送抱的。我告诉你,我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你别以为……装睡什么的我就……上你的当了。”
傅雪烟没有反应。
教主大人的眼珠子滴溜溜一转,真睡了?
“哎,母夜叉。”
“母夜叉。”
“母夜叉!”
“我摸你胸了。”
依旧没有反应。
教主大人的喉头滑动了一下,轻轻地扶住她柔软的腰肢,让她靠在自己臂弯,定定地看了两秒,挑开她面纱,在她脸颊上飞快地亲了一口!随后一把捂住头!
等了半天,没等到她来揍自己,嘿嘿地笑了两声,又朝她软红的唇瓣覆了下去,哪知还没碰到她的唇,便被突然闯进屋的不速之客打断了。
教主大人几乎是本能地给她戴上了面纱,随即不悦地望向了屋子里的人,见对方是几个年纪轻轻的和尚,不悦之色更加明显了:“谁让你们进来了?”
两个和尚面面相觑了一眼。
教主大人没好气地道:“出去。”
二人没有动。
教主大人冷冷地看了过来:“让你们出去,听见没有?!”
二人的眸光动了动,左侧的和尚拱了拱手,说道:“这位公子,我们正在做法事,感应到这间屋子有黑气,还请公子先回避一番。”
教主大人看着他拱手的样子,心里涌上一层说不出的怪异:“你们和尚行起礼来怎么像个江湖人?”
左侧的和尚眼神一闪。
右侧的和尚忙挡在了他身前,道了声阿弥陀佛道:“施主,此地不宜久留,还请施主速速离开,我等做了法事施主再进来。”
教主大人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眼,虽觉着怪,但还是抱着傅雪烟站了起来,举步朝门外走去,与两个和尚擦肩而过时,被二人挡住了去路。
右侧的和尚行了一礼道:“施主,请把这位女施主放下。”
“为什么?”教主大人问。
右侧的和尚道:“因为……那团黑气好像缠着她了,我们要为她做法事,以免她被厉鬼所伤。”
教主大人哼道:“你先是说屋子里有黑气,现在又说她身上有黑气,你待会儿是不是还要说我头上在冒黑气?”
两个和尚交换了一个眼神。
左侧的和尚悄悄地摸出了藏在宽袖中的匕首,教主大人眼尖儿地发现了他的异样,眉心突突一跳,这哪儿是什么和尚?分明是江湖刺客吧?哪个和尚还带刀的?
他眼珠子动了动,忽然望着门口道:“哎呀,大师你来了!”
两个和尚齐齐朝后望去,教主大人抱着傅雪烟脚步一转,自侧门溜了出去!
“抓住他!”右侧的和尚大叫,与同伴一块儿朝着教主大人追了过来!
教主大人抱着傅雪烟一路狂奔,吃奶的力气都使出来了:“霍师公!救命啊——”
姬老夫人心急如焚,即刻让人去宫里把乔薇接了回来。
那小厮火急火燎的,乔薇还当多大的事儿呢,进了府才知是荀兰病了。
早知道是小后妈生病,她该在皇宫的宝库选个天荒地老才是。
姬老夫人也知乔薇不待见荀兰,有些难为情地叹了口气:“难为你了,毕竟怀了你爹的骨肉,你给看看吧。”
乔薇走上前。
周妈妈自觉地让到一旁,见床前空空,又赶忙搬了个凳子放好。
乔薇才懒得坐,探出指尖给荀兰把了脉。
“夫人怎么样了啊,少夫人?”周妈妈着急地问。
乔薇的指尖搭在荀兰的脉搏上,目光却落在了周妈妈的身上,这老婆子着急上火的,要不是荀兰真的病了,就是她演技实在太炉火纯青了,完全看不出装出来的痕迹。
把完脉,乔薇将荀兰的手放回了被子,又掀开她眼皮,看了看她瞳孔:“什么时候开始不舒服的?”
“今天早上。”周妈妈道。
“什么症状?”乔薇不咸不淡地问。
周妈妈想了想,道:“一开始是肚子不舒服,跑了几趟茅厕,之后,开始头痛,方才曾大夫来过,给开了一副安胎药,吃完就成这样了。”
乔薇问道:“曾大夫可说了她是什么问题?”
周妈妈回忆着道:“说是没多大问题,可能是中暑了。”
乔薇道:“她的脉象不像是中暑。”
“那是什么?”周妈妈疑惑不解地问。
乔薇淡淡地说道:“什么都不是,脉象没有任何问题。”
周妈妈拍了拍脑袋:“哎呀,曾大夫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可是如果没有问题,夫人她怎么会昏睡不醒啊?”
乔薇淡笑着看了周妈妈一眼:“是啊,明明没有问题,却还是昏睡不醒,可真是太奇怪了。祖母,夫人的病我治不好,您另请高明吧。”
说的容易,可整个京城哪儿还找得出比乔薇医术更好大夫?
“你爹回来了吗?”姬老夫人迟疑着问。
乔薇一笑:“还没呢。”
“那……那冥修的那个手下,叫什么来着……”姬老夫人一时半会儿想不起对方的名字了。
乔薇道:“姬无双。”
姬老夫人眼睛一亮:“对对对,就是他!他在不在京城?”
乔薇说道:“他也不在。”
确实不在,这段日子严刑逼供秦冰宇,姬无双几乎寸步不离。
姬老夫人苦恼地叹了口气。
乔薇还有一双孩子要照顾,没功夫耗在梨花院,与姬老夫人说道了几句便回青莲居了。
老实说,姬老夫人可真不想管荀兰死活,可她肚子里怀着姬家的骨肉,且又这么大了,落下来都有手有脚有鼻子有眼了,这么一想,姬老夫人又怪不忍心的。
不多时,鎏哥儿跑来看荀兰了。
姬老夫人打算让人拦着他,哪知他如今跑得比谁都快,一不留神的功夫跑进了屋里,看着床榻上昏迷不醒的娘亲,一下子愣住了。
荣妈妈忙将鎏哥儿抱了出去。
姬老夫人捏了捏疼痛的眉心,吩咐冬梅道:“你再去找几个大夫来。”
“诶!”
冬梅应下,出府找了几个药房的大夫,但所有人都诊不出荀兰是生了什么病。
“是不是……夜里撞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荣妈妈小声问。
姬老夫人迷信,一听这话便觉着不无道理,要不然呢?好端端一个大活人病倒了,那么多大夫都诊不出来,除非病灶本就不在身子骨上,她看向周妈妈,沉沉地说道:“我且问你,荀氏她夜里可曾出去转悠了?”
周妈妈先是愣了愣,随即点头:“去了,昨晚屋子里太闷了,夫人睡不着,就去了湖边纳凉。”
荣妈妈叹道:“孕妇阴气重,大半夜的在外走,最容易招惹不干不净的东西了。”
姬老夫人还在娘家做姑娘时便常听老人说女人怀了身子最容易招惹邪祟,不宜走夜路,何况湖边水鬼多,荀氏若果真去过那里,就不难解释如今的状况了。
这么个状况,找大夫是没用的,必须找得道高僧,将缠着她的厉鬼捉了。
当天下午,姬老夫人便让荣妈妈与冬梅一道去了寺庙,向庙里的高僧说明了荀兰的情况,高僧表示荀兰是被厉鬼所缠,做场法事除掉厉鬼便可逢凶化吉了。
法事定在两天后,因高僧说那天是本月阳气最重的一天。
“法事?”
乔薇一边擦着望舒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古怪地皱起了眉头。